几年的男人,失望透顶。
宴会角落里,她终于寻了个清净,打开手机,聊天框里的人没有再回消息。
她无聊的切到朋友圈,回复了几个前排比较熟的朋友的评论。
侍者端来一杯新的红酒。
纪烟站起身要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撞,有什么过于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她手指飞速一松,来不及反应,酒杯落回托盘里,没洒。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砰——”一声。
是手机砸地的响音。
电火石光间,纪烟飞速回头,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方才还握在手边的手机被摔在一边,上头挂着的那只限量版粉红顽皮豹以扭曲的姿势碎成几半。
彰显着它的残缺。
只一刹那,如头盖骨被人生生揭开般,只觉浑身乏力般就要瘫软下去,纪烟几乎是冲过去捡起碎片,一下又一下的把东西往回摁。
不能碎,怎么能坏呢?
这是张韵去世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啊!!
在自己又一次抱怨家里总没人的时候,张韵笑容温柔,如变魔术般从包里取出那精致小巧的礼盒:“烟烟,这是妈妈出差时候给你带的小礼物,以后想妈妈了,就把它放在能随时看见的地方,你告诉它的心里话,妈妈都能听到哦。”
于是她把它挂在了手机上,随时随地,都能看得到的位置。
触手可及,她要的爱,只剩这么零星半点的慰藉了啊!!!
十七岁的女生,从来漂亮勾人的眼儿中光亮尽灭,破碎崩塌,她憋着最后一滴泪,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涨红着眼,听到舒霏霏委屈巴巴的声音:“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四下噤声,刹那间鸦雀无声。
纪永昌醉醺醺的往这边走,边走边说:“烟烟,又怎么了这是?”
就好像闯祸的那一方,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偏袒着另一方。
窃窃私语中,纪烟一片片捡起东西,面色苍白,语气却十分执拗,她说:“摔坏别人东西,哪有道歉就完事的?”
“姐姐我……”舒霏霏垂着头把下唇咬的用力。
“赔我。”
她用力吐出两个字,看着纪永昌黑着脸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8 11:07:54~2020-04-18 22:24: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闲庭花落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五章
第35章
即使是在如此失态的状况下, 纪烟指尖攥紧,扬起下颌时仍如一头高傲的孔雀,那般高高在上的命令, 用着最颐指气使的语气。
舒霏霏咬着牙跪坐在地,地板冰凉, 咯得露在外头的皮肤冰凉刺骨。
她愤愤的咬牙, 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几乎匍匐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你相信我好不好?!”
一个冷静自持, 一个胆战心惊。
在博弈中, 从来没有真正的对错, 谁能博得大众的同情,便是赢家——
“这不是纪家二女儿吗?怎么跪在地上了?不管弄坏了什么也不应该让人跪下吧?老纪生日宴,这么多人看着呢……”
“听说是纪大小姐的一个手机挂件被她不小心碰掉摔坏了,这会正在给人施下马威呢……”
“哎哟, 小姑娘真是造孽哦,刚进纪家就受到这种对待,这纪家大小姐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啧啧。”
纪永昌黑着脸走过来,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捋不清:“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将人扶起来:“霏霏, 快起来!”看向纪烟:“烟烟,怎么回事?”
“纪叔叔,不关姐姐的事, 是我……不小心弄坏了姐姐的手机挂件,我赔,我一定会赔的,希望姐姐不要生气了……”舒霏霏飞快插进话来。
一双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眼眶通红剔透,一双手儿轻轻去拽纪永昌的衣角。
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简直堪称白莲花模范级示范。
纪烟从始到终如看客般冷淡看完整场表演,就差给个双击点个赞了。
纪永昌终于仔细打量过来,他明显是喝高了,眸光有些模糊,在人群中找了两圈才定格在纪烟身上:“赔什么赔,姐妹之间计较这些小玩意儿干什么!你是姐姐,怎么还不如妹妹懂事啊?!你要是喜欢这个,下次我出差再给你带一个就是……”
带一个就是?
那样宽敞明亮的世界里,纪烟始终浅浅的表情开始变化,她捂着嘴,突然很愉悦似的笑出了声。
众人皆惊,怪异的看向她。
“精彩,太精彩了!”她忍不住开始鼓掌。
一个姓纪的,和一个姓舒的,一唱一和,在上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
她攥紧着拳,站直了身,拍了拍舒霏霏的肩。
后者明显僵了两秒。
就听到纪烟轻佻一笑:“小妹妹,别以为飞上枝头的就是凤凰,还有可能——”
“是野鸡哦~”
舒霏霏脸色一黑,纪烟已经食指竖起在嘴边:“嘘——”
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调温柔开口:“先别激动,姐姐体谅你,东西不用你赔了,就当是给你今天辛勤表演的辛苦费咯~”
下一秒,纪烟站直了身,细白天鹅颈,俯瞰一眼面前人。
她往门口踏了几步,那双精致白鞋闪着琉璃光彩,隐在披肩长发中的五官美的攻击性十足。
两秒之后,她再回头眼里已是夹霜带雪,“因为你,根本赔不起。”
赔我所有委屈。
赔我消失爱意。
赔我在这个年纪该受到的百般疼爱。
这些,你们谁都赔不起!!
那一年,美得惊心动魄的女生,撂下这一句话,身形单薄的推开大门,一席惊艳露背长裙,裙摆微扬,就这么隐入茫茫大雪之后。
“你给我回来!纪烟!”纪永昌似在后头急切喊了声。
外头雨雪纷飞,寒颤彻骨,她尚未来得及取走外套,就这样倔强离去,转身时后背蝴蝶骨凹凸有致,形单影只的身影似被风雪带走,那样娇媚瘦弱。
恍惚间似还是那个在茫茫大雪中倔强不肯离去,要等人回家的女孩。
纪永昌脑中浑浊,那样不自知的温柔语调溢出:“烟烟……”
她背脊微抖,黑发下垂,众人不自觉被这如画中窈窕模样摄住。
似时间带被人用指甲轻轻刮走,光阴在这一刻陡然定格。
耳边呼呼白雪簌簌飞落,那少年黑衣黑裤,不知在风雪街头等了多久,只披星戴月般夹杂着浓重夜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