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迅雷不及掩耳,太太太顺理成章了吧?!”坎儿被他震惊的都会用成语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我谈恋爱考虑你干嘛?你又失恋了?”
纪译只听说了程坎的新女朋友是个市医院的大夫。他在路上撅了一跤,直接撅昏了,路过的好心人把他拉到了医院。结果醒来检查一下,全身上下什么事儿都没有,倒白白捡了个女朋友。
“瞎乌鸦嘴什么呢,我们好着呢,就一点小矛盾。”程坎往自己的碟子里挤了一大坨芥末,又问他,“而且你知道我女朋友是谁么?”
“我怎么知道。”纪译自顾自吃饭,敷衍地回答他。
程坎怒了:“你至少猜一下嘛!”
“有什么好猜的?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好吧,”程坎也没什么出息,很快自己交代,“是周廑,以前追着你跑的那个周廑。”
说起来程坎儿这人,只是看上去花心,本人倒也真的不花心。按老岳的说法就是,白白捡了个高富帅的体面外表,但精神层面缺乏一些闪光点。大多女友最后掰了的原因都是看穿了他空虚的内在。
但这次恋爱不一样,他谈得很认真,拼命在创造自己微弱的闪光点。
纪译把筷子横在两人之间,说:“周廑那时候才几岁啊,小丫头一个,你不至于这样就要把我当情敌吧。”
程坎灌了口茶说:“那是不至于,但她老和我提豆子豆子豆子,我现在看见豆子就恨不得都给撅土里。”
豆子本人说:“你不要转移主要矛盾,你两有问题肯定也赖不着我。说吧,她是不是也觉得你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了。”
坎儿低头:“哪有这么游手好闲,我顶多就是休息时间多了点。”
“你说人家医生肯定要多忙有多忙,平时光对着病人就够累的了,就你这无所事事的样子,我要是你对象我也烦你。你要不就多加加班,要不就培养点自己的兴趣爱好,别一没事儿干了就往我面前戳,还拿我当情敌撒气。”
程坎儿哼哼:“哼,你差不多行了啊。和班主任谈个恋爱,谈得说话口气也越来越像个班主任了。”
纪译咽了一大口多汁的鳗鱼肉,摇摇头:”我们班主任才懒得搭理你。要是徐老师,他只会说:你就是作业太少了。”
纪译想着徐杳然训学生的语气,把自己逗乐了。
程坎看着他傻笑,放下筷子摇头:“真不懂徐杳然看上了你什么。”
纪译一会儿就飞快地解决完了自己面前的份,放下筷子对柜台里的老板招招手说道:“老板,再给我两份招牌卷,一份厚切三文鱼,都打包。”
程坎嘴里还塞着饭,在旁边嘟囔道:“你要点宵夜你等下再点啊,我还没吃完呢。”
纪译掏出钱夹结账,回道:“你慢慢吃吧你,我要去陪男朋友了。”
坎儿心凉了:“你就这么不管我了啊,你有没有人性啊?”
“我好心劝你一句,你也差不多该去关心一下你的周廑小妹妹,问问她下班没有,吃晚饭了没有,别一天到晚跟块望妻石一样的戳在我眼前,就你这样子还想被人疼被人爱。”
程坎突然开窍,抬起胳膊对柜台挥手:“老板,再给我打包两份鳗鱼。”
纪译在一旁好心提醒:“鳗鱼冷了会腥,还是带寿司吧。”
“腥了就腥了呗,腥了也是鳗鱼啊。”程坎飞快地塞了随后一块鱼肉进嘴。
纪译看着程坎,同情地摇了摇头:“坎儿啊,你说,你不失恋谁失恋?”
晚自习时间的景行校门,梧桐树枝罩下巨大的黑影,只有校园里教学楼的灯光洒在地砖上。
纪译几个月没来景行,没想到门口传达室的保安换了一波新的。他和以前的看门大爷混的挺熟,任何时间进进出出都没人管他,现在一下子被新来的保安拦在门口,挡了他个措手不及。
“你说你是我们这儿的实习老师,哪个班的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高三四班的。”
按保安看纪译的眼神,准定是把他当成了晚自习上到一半溜出去买宵夜的学生。
大哥站起来问他:“那你的工作牌呢?”
纪译上下在衣服口袋里摸一摸,装作认真找了一遍的样子然后说:“哎呀,今天好像忘带了。”
“那你说你弄啥呢?老师还能不带工作牌上班,你当我第一天上班啊?”
这位保安大哥真的很严格。
他又上下打量了眼纪译,个子不矮,脸看上去就是个学生,但看着也太精神了点吧,气色好得不像个高中生,身上还没穿校服。
“你刚说你是高三四班的老师对吧?那我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问一下,确认一下再让你进去。”边说着,大哥边去翻放在桌上的老师联络簿。
纪译一听急了。
他今天也没告诉徐杳然自己要来,怕提前说了耽误人家加班,本来想给徐老师送点吃的再顺便吃一下徐老师的豆腐,吃完拍拍屁股就走。结果遇上这么一出。
“诶别,别了吧。要不算了吧,我想起我也没什么事儿,不是非得进去。”
保安大哥也急了:“这怎么行!你是要做你的工作,我也是在做我的工作!你别急,我这就给徐老师打电话!”
说着大哥的手已经拨通了徐杳然的电话:“歪?徐老师么?”
纪译左右看看,想随便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还好徐老师今天并不管晚自习。
几分钟之后,高三四班班主任的身影亲自出现在了校门口的甬道上。
走进保安室就见到这样一幕:纪译垂着脑袋站在信箱前,跟小学生面壁思过似的,听到他来了也没好意思回头。
“您好,他是我们班上的实习老师。”徐杳然回头和保安大哥解释道。
“噢噢真的是啊,不好意思啊徐老师。主要是他看着忒小了,我还以为是学生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小老师你也是!下次记得带工作牌啊!“
从校门口往办公室走回去,徐杳然一路上都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你想笑就笑好了啊。”纪译看不见都能想象出身边的人现在的表情。
徐杳然偏过头,看见纪译红扑扑的鼻尖,不知道是被冷风冻的,还是因为丢了个人给臊的。
纪译憋着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用牙齿咬住下嘴唇,腮帮子也跟着鼓了起来。
徐老师默默把头别回来。
怎么这么可爱,简直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脑袋,再按到怀里咬住嘴唇。
文科老师里除了几个当班主任的,大部分都排不到晚自习,而值夜加班的更是寥寥。因此偌大一个办公室,只有徐老师一个人的座位上还亮着灯。
徐杳然走进办公室,打开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