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陆羡鱼——”
陆羡鱼呼吸微窒,机械转头。
“二…二哥……”
声线都是颤的。
陆妄视线扫过季北川,认出他是早上电梯遇见的少年。
季北川上前一步,挺拔身躯挡住陆妄看向陆羡鱼的冰冷目光。
他出声:“二…”
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深灰色大衣,黑眸冰冷,身形高大修长。
只那张脸真他妈眼熟。
不就是早上他遇见的那位“神经病”吗?!
季北川此时想骂人,世界为何待他如此残忍,将女朋友两位哥哥都得罪了,他还有活路吗???
陆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嫌弃的说:“这就是你男朋友,长得还没你哥一半帅。”
陆羡鱼虽然怂,可听见陆妄说她眼光差,从季北川背后冒出脑袋,怼他:“那你怎么没有女朋友啊,老光棍。”
陆妄:“……?”
季北川唇角上翘,眸底笑意漾开,和陆妄打了招呼:“哥哥好,这儿不方便聊天,我们回去再说?”
陆妄看一眼躲在季北川身后的陆羡鱼,收回视线,声音毫无温度:“上车。”
他转身走向对街。
陆羡鱼伸手拽了拽季北川衣袖,小声叮嘱:“我二哥脾气躁,待会要是要揍你,你就跑,知道不?”
小姑娘澄澈杏眼写满认真,看得季北川一阵好笑。
他握住她手,十指相扣,偏头看她,嗓音带笑:“我这么听话,有奖励吗?”
“没有。”陆羡鱼略显无语。
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陆羡鱼甩开他手,快速跑向对街那辆黑色越野,拉开后座门上了车。
季北川紧跟着过来,也要坐进后座。
陆妄透过后视镜,不耐出声:“怎么,当我是你俩司机呢?”
季北川在陆羡鱼身边坐下,关上车门。
“怎么会,”他笑,落在陆妄眼里贼他妈欠揍,“您是哥哥。”
“……”
陆妄只觉有股子火蹭蹭得往上冒,碍于陆羡鱼在场,他压了下去,一脚轰了油门,车前灯划开夜色,驶入拥堵的车流中。
车子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停下,陆妄敲了敲方向盘,转头对陆羡鱼说:“先回家。”
“那他呢?”陆羡鱼有点儿放心不下,依照陆妄性子,季北川不是死也得半残。
陆妄气笑了:“怕我弄你小男友吗?”
“对啊。”她点头,“你有什么不敢的?”
陆妄这人在上军校前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混条子,就连进军校后,也差点因打架被劝退,幸而后来查清事儿不是他的错,才算翻篇而过。
“乖,先下车。”季北川摸了摸她头发,哄道,“没事,我抗揍。”
陆羡鱼看一眼陆妄,地下停车场灯光偏暗,陆妄黑沉沉的眸底映着光,像冒着两簇小火花,看得她心惊胆战。
她咽了咽口水,威胁陆妄:“你别欺负他,你要欺负他,我就…和大伯母告状。”
陆妄额头青筋直跳,“赶紧滚回去。”
陆羡鱼推开车门下车,一步三回头,车里两人各据一方而坐,似乎看起来很和谐。
她松了口气,走进电梯。
又不放心的,给季北川发消息:[我就在电梯里,他要欺负你,立马叫我。]
-
滴的一声。
在狭小安静的车厢格外刺耳。
陆妄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谁的消息?”
季北川看眼手机,又收了起来,淡声:“没谁。”
“那小鬼吧。”陆妄仰靠在座椅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季北川。”
“没我名字好听。”
陆妄就是不爽这人,他们家娇养了十多年的小公主,就这么给人被人拐走,还帮着外人找他这个哥哥的麻烦。
季北川舌尖顶了下上颚,笑了声:“比哥哥您的名字应该要好听点儿。”
“我倒有点儿明白,你是怎么追到我妹的。”陆妄转头看季北川,神色认真,“脸皮太厚,跟我挺像。”
季北川也笑:“那哥哥满意我不?”
陆妄扯唇,颇为无语:“我不满意又怎样,瞧那丫头的样儿——”
“应该很喜欢你。”
陆妄见过陆羡鱼喜欢谢临渊的模样,小姑娘小心翼翼收起所有骄傲,将一身傲骨折断,却也换不回对方一个眼神。
偏今晚和这少年在一起时,她还是那副娇蛮的样儿。
一看就是被人宠着的。
“谢谢哥的夸奖。”季北川看一眼电梯方向,拿出手机敲字回她“快回去,没事了”,又笑得欠揍,“毕竟我长得比您帅那么一点儿。”
陆妄倒没遇见过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别他妈蹬鼻子上脸。”
季北川收起手机,一本正经的说:“您今早说我挺帅。”
“……”
“说出去的,泼出去的水。”
“……”
陆妄真他妈想揍人,又怕家里小祖宗找麻烦,忍着怒火道:“行了,赶紧滚。”
“谢谢哥。”季北川推开车门下车,临走时,还补了句:“祝您早日脱单。”
陆妄:“……操”
-
第三次月考结束,又进入到紧张的期末复习生活中。
陆羡鱼这段时间像个陀螺一样在学习和排练舞蹈中转,幸而这周末放假前,《彩云之南》排练已经接近尾声,后面只需加强记忆点,纠正细节。
周日早晨。
陆羡鱼这几天被陆妄折磨得已经养成七点必醒生物钟,她洗漱完从房间出来,看见在收拾行李的陆妄,打个哈欠问他:“哥,你要走了吗?”
陆妄将行李箱合上,冷笑着说:“我走了,不正让你称心如意吗。”
陆羡鱼被戳中心中所想,心虚笑了笑:“哪有。”
她说着走到餐桌前坐下,吃起陆妄买的早餐,一边问他:“今年过年,你回家吗?”
“回。”陆妄穿上外套,走到餐桌旁,拍了拍陆羡鱼脑袋,语调轻松,“小鬼,要是那家伙欺负你,记得给哥哥打电话。”
“无论哥哥在哪,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陆羡鱼鼻尖微酸,有点想落泪。
陆妄这人虽然平时不着调,可他打心眼里疼她,哪怕他们之间聚少离多,他对她的宠爱从未减少半分。
每一年雷打不动的生日礼物。
她受欺负时,哪怕是她的错,陆妄也把欺负她的人揍得鼻青脸肿。
偶尔节日的小惊喜。
……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行了,你赶紧走。”
“走了。”
陆妄揉乱她头发,转身拎着行李箱离开。
关门声响起。
陆羡鱼忍不住红了眼,她太幸运了,有爱她如珠如宝的家人,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