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的“友好会面”已经过去三天,姜楠那边叫人传话来今夜三点在上次包厢进行交易。
季北川把手机给了戚景山,戴上隐形通讯器,与十来个便衣警察走进会所包厢。
包厢门外虚掩,室内旖旎灯光渲染出一室暧昧,远远地就听见男女调情声。
守在门外的保镖看见季北川一行人来了,对里面打了个手势,上下检查季北川几人有没有携带枪.械,确定以后才放行。
包厢内,灯光略暗。
季北川勉强看清搂着姜楠坐的男人,白衬衫黑裤,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脸皮,鼻梁上戴着一副银色细边眼镜,眼眸狭长,泛着精光打量着他。
这就是“商三爷”。
季北川曾有幸与他打过照面,也知晓一点儿这为“商三爷”的来历。
“商三爷”本名商骁,出生于缅甸边境的小镇子,十五岁时父母双亡,被当地毒.贩“瘦猴”收为义子,替他打理产业,却在前几年亲手杀掉自己的义父“瘦猴”,接手了他的贩.毒集团,并且连续吞并好几个当地贩.毒组织,创建下了现在的犯罪帝国。
商骁对季北川没什么兴趣,只淡淡瞥他一眼:“货交给底下人,你可以走了。”
季北川如言照做,商骁身边的人也将准备好的钱拿上来,假意清点一番后,季北川与几个便衣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通讯器里传来戚景山沉稳有力的声音:“开始——”
早已潜伏在暗处的警察一拥而入,商骁手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制服。
商骁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场面,在手下都被制服时,不疾不徐拍手起身:“这场戏倒是精彩,不过——”
数十只枪.口对准他,他却淡笑:“失陪了。”
商骁搂着姜楠从二楼窗户跳下,守在楼下的警察迅速堵截住二人,他抱紧姜楠问她:“怕死吗?”
姜楠搂紧他腰:“不怕。”
枪声在黑夜里响起,季北川单手撑在窗沿边,从窗户一跃而下。
商骁骑着辆摩托,躲过警察的子.弹,摩托车飞驰而过,身后季北川一行人紧追不舍。
戚景山立刻下令封锁各个出口,势必今晚要将这法外狂徒绳之以法。
不知是否是巧合,商骁把车开到了徐显珩坠下的悬崖,身后一排漆黑枪.口对准了他。
季北川站在首位,神情冷戾:“商骁,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放弃抵抗吧。”
商骁笑了声,有点轻蔑:“放弃?”
他指了指天:“你再看看——”
一辆直升机盘旋在半空,商骁摘掉眼镜,嚣张地吹了声口哨:“再见,朋友们。”
砰。
枪声响起。
不是季北川这边的人开了枪,商骁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有点儿难以置信看向姜楠:“阿…楠?”
季北川身后众人要上前,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姜楠摸了摸手里的枪,神情冷漠:“我不叫姜楠。”
商骁垂眼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不叫姜楠,你叫唐棠。”
商骁问:“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了?”
唐棠面无表情:“累了。”
“累了…”商骁像自虐般一遍又一遍重复她的话,最后深深凝视唐棠:“继续骗下去,好不好?”
唐棠只举着枪一步步靠近商骁,悬崖下海浪滚滚,拍打岩石。
“这里是徐显珩那短命鬼…”
“砰。”又是一声枪响。
商骁笑了:“阿楠,恨我吗?”
唐棠语气平静:“商骁,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天,我满心欢喜等着他回来陪我过生日。”
“最后等来的是他的骨灰盒。”
“商骁,你毁了我半生的梦。”
“你说我恨不恨你?”
直升飞机上的商骁同伙也被制服,商骁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
季北川动作敏捷靠近商骁,他却忽然夺了唐棠手里的枪,将人挟持住,唐棠虽受过训练,可男女力量悬殊,哪怕商骁已经身中两枪,于他也不是事儿。
商骁枪口抵在唐棠眉心:“都退开——”
季北川手臂展平,枪口对准商骁,可他用唐棠身体挡住,这一枪下去,或许唐棠也会死。
眼瞧陷入僵持之地,唐棠对季北川吼道:“开枪!”
下一秒,两声枪声同时响起。
在季北川扣动扳机那瞬,商骁把唐棠推到了一边,手中枪对准了季北川心脏。
子弹速度很快,季北川来不及躲闪,只感觉到胸口处一阵疼意,意识迷糊前,他恍然想起了陆羡鱼。
——不能娶小笨鱼回家了。
随行医生讲季北川抬上担架,而商骁的尸体也被抬走。
唐棠几乎是愣在原地许久,她耳边响起商骁推她离开的那句话:“我知道这是局。”
可他心甘情愿入局。
这一场横跨多年的缉毒行动终于在黎明破晓时落下帷幕,最大头目商骁被当场击毙而亡,而旗下小头目众多也一一落网,边境部队与当地警方配合天衣无缝,终于在月底缴获毒.品千万斤,毒资高达亿元,更摧毁了三家日产两位数的冰.毒加工厂。
周日。
综艺《勇者星兵》录制接近尾声,陆羡鱼结束打靶训练被谢屹叫去了陆润竹办公室。
办公室气氛明显低沉,陆羡鱼打了报告进去。
她右眼皮恨恨一跳:“大伯,您叫我来是…”
陆润竹眼圈微红:“季北川,他…”
牺牲了?
他明明答应过她,会平安回来的。
陆羡鱼身子一软,扶住了旁边的椅子才没倒下去,嘴唇瓮动几下,声调断断续续:“他…牺牲了?”
陆润竹摇头:“没有。”
陆羡鱼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再听陆润竹说季北川当日身中子弹,受伤部位只与心脏差之毫米,等手术结束,他人却陷入昏迷之中,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陆润竹递给她了一纸文件,打开是已经填好的结婚报告申请书。
他是真想娶她的。
陆羡鱼眼睫一颤,忍住了想要落泪的冲动,哑着声问:“他…现在在哪?”
“武警医院。”
陆羡鱼去了季北川所在医院,因为他身处ICU,她没有办法进去,只能隔着一扇小小的窗户看着里面的他。
空间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响起。
她看见原本肆意张扬的男人现在静静躺在那儿,来之前已经告诉好自己不能哭,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你要快点醒来,我等你来娶我呢。”
离开医院的第二天,陆羡鱼去了最为灵验的寺庙。
寺庙山路崎岖,陆羡鱼本来是个娇性子,平日是一点苦也受不得,却硬生生从山下走到山上。
她跪在佛前许久,虔诚祈求。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