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代的过错。额娘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自己的身份看得太重。人生而平等,你们没有劳作却享受了良好的待遇,之后也需要负担起你们的责任,知道吗?”
饺子懵懂地点点头,汤圆对着纯茹笑了笑。
五阿哥补充道:“《左传》里说,食肉者鄙,未能远谋。阿玛和额娘都不希望你们成为这样的人,我们更希望,饺子和汤圆将来能够成为对国家、对百姓有用的人。你们懂吗?”
饺子有些委屈:“那我们家以后都不吃肉了?”
汤圆失笑:“食肉者指的是有权有势的人,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吃上肉。就算是现在,能够顿顿吃肉的百姓也不多。饺子不要误会了。”
“这样啊。”饺子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感觉有些怪,“不过也不一定爱吃肉的人都没见识吧,说这句话的人也太武断了。”郁闷了一阵,饺子马上转换了心情,对着纯茹撒娇:“额娘,今天下雨,天都凉了。咱们今天吃火锅吧,好不好?”
“小馋猫,就知道吃。”纯茹用手指点点饺子的额头,吩咐身边的半夏去让厨房做准备。
饺子立马扑到纯茹怀里:“我就知道额娘最好了。”
“虽然如此,你的书也还是要背的。”五阿哥在一边笑道。
“啊——”饺子险些晕倒在地。
一边的纯茹、五阿哥和汤圆都笑了起来。
晚膳过后,雨愈发得大了。五阿哥索性让两个孩子留在正院的偏房里休息。
纯茹站在窗边,感受着屋外的大雨。雨点打在窗沿上,溅湿了她的衣裳。
胤祺取了件衣服披到她身上:“雨更大了,小茹你别站在窗边了。你进里屋暖和暖和吧。”
“我原以为不过是风雨欲来,却不想我们已在风雨之中。”纯茹长叹了口气,“身处于旋涡之内,我们该怎么办呢?”
五阿哥笑道:“可我也听说,台风来临时,最平静的地方是风眼所在处。你别担心,我们能护好孩子们的。”
“嗯。”纯茹点头。
五阿哥拉着纯茹进屋:“汤圆不是说想学医嘛?我让人去江南各地寻找名医,找到了一人叫叶天士。他如今虽然不过三十八岁,却也算是医术了得。所以——”
“你请了叶天士来教汤圆?”纯茹把话接下去,“不行,教他一个小孩子,这样也太浪费人才了。”
五阿哥接着道:“叶天士不慕荣华,淡泊名利,自然是不肯来的。不过他把他师弟推荐给了我的人,两人同出一门,医术也不会相差太多。小九也认识几个医术好的传教士,到时候只看汤圆是对中医感兴趣还是对西医感兴趣了。”
纯茹补充道:“那人是自愿的吗?若是——”
五阿哥双手放在纯茹的肩膀上:“你放心,我手下的人不会乱来的。人各有志,有人淡泊名利,却也有人为生活所困。我的人替那位先生解决了一桩官司,他也有意借我的势来京城开个医馆。小茹,我知道你心里的阿祺是什么样子的,我不会变的。”
这世上哪里有不会变的人呢?她变了,他也变了,只是自己不易察觉到罢了。若是从前,她大概是不会那么习惯地吩咐人做事的。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变得太多,变得太快,能够守住自己的初心。
·
五年一晃而过,转眼间,汤圆和饺子虚岁也快十岁了。
五月的北京,已经颇有些燥热。康熙带着太子、大阿哥、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和十八这些个小阿哥,来到草原。
十八阿哥胤祄这些日子突然病倒,高烧不退,让康熙颇为心急。
这些年太子和大阿哥都越来越不像话了,康熙对两人的疼爱之心也越发少得可怜。
康熙守在十八阿哥身边,这孩子的烧还是丝毫没有没有褪去,让康熙忧心忡忡。
“太子在何处?”康熙有些恼怒。
自从小十八病了之后,太子除了随众人一起看望十八时来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进十八的帐子里。这个孩子,如今可还有半点兄弟仁爱之心!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听说,太子爷让蒙古的几位王爷领着去草原上打猎了。”梁九功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康熙重重地哼了一声。保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的弟弟还在病重,生死不知,他居然能够有心思出去打猎游玩。
这个孩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康熙知道,他处置了索额图,让保成丢了面子,保成心里一直在埋怨他,可那也是他这个做阿玛的为了他好。索额图狂妄自大,从根子里就已经坏了。他作为大清的皇帝,必须剪掉这些枯枝烂叶。他作为一个阿玛,也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保成被人教坏。这个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苦心呢?
看着躺在榻上气息似有若无的小十八,康熙不禁假想,若是换成自己躺在这病榻之上,太子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像对待小十八一样对待朕,匆匆看了一眼,就再不过问呢?这孩子,真的会如此不孝吗?
康熙心里有一个声音隐隐在告诉他,是的,太子就是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想想康熙二十九年吧,他告诉自己,乌兰布通之战的前夕,他病得很重。太子带着三阿哥来看他,可有半点愁容?而且那一年的五爪龙袍,至今让他耿耿于怀。梁九功说是太子衣服上的丝线不小心被勾了出来,才导致了五爪,是他病重看错了。可事情难道真有如此凑巧?难道那么多个下人连件衣服也保管不好。
借口,这必定全是借口,他不信!
梁九功走进帐内,弯腰低头:“万岁爷,大阿哥求见,奴才瞧着倒像是有什么急事。”
保清会有什么事,康熙有些想不通。他向梁九功拜拜手:“让那孩子进来吧。”
“是,万岁爷。”梁九功出去了。
大阿哥急匆匆地进来,看也没看躺在榻上的十八阿哥一眼,跪下对着康熙道:“儿臣禀告汗阿玛,太子今日约蒙古诸位王爷贝勒骑马,不巧运气不好,落了下成。太子爷恼羞成怒,竟然当众鞭笞一位取胜的小台吉。儿臣上前阻止,也被太子爷的乱鞭打伤,还望汗阿玛明鉴。”
大阿哥说完便冲着康熙露出自己满是鞭痕的手臂,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康熙见了大阿哥的伤口,大怒:“来人——立刻把太子给朕绑回来。”
“是!”帐门处的侍卫长应了一声,立马派人去了。
大阿哥低下头,不让自己眼中的兴奋被旁人看到。太子,过不了多久,就该不是太子了吧。汗阿玛亲自命他看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应该是对他有所考量吧。既然如此,那他稍微添些东西,想必汗阿玛必然也是允许的。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