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之后才做下的决定,会被这么无情的无视。
宁清阳她怎么可以?
宁清阳她不能!他不允许!
姬衡感到万分屈辱,他觉得自己太子的威严被宁清阳踩在地上,甚至还反复碾压了几下。
宁清阳可不知道姬衡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她的步伐很快,一下就到了章含蕊躲藏的地方,眼看着那一抹匆匆掠过的衣角,宁清阳的嘴角不住往上翘。
前世,章含蕊在得知她想嫁给姬衡之后,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膈应了她十来年,今个儿,她就要教章含蕊好好认清现实。
这世上不管对谁来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更别提是对姬衡这种干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
前世,姬衡迫于甚至娶了她,他心爱的女人却嫁给了别的男人,十年如一日的不甘,章含蕊当然能够借着姬衡的这股不甘,爬上他的床。
可惜现在,没人阻拦她与姬衡勾搭,而姬衡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跑到她面前来发疯,章含蕊这回亲耳听见姬衡的渣男表述,怕是心里不好过。
可惜啊,可惜靖安侯府无权无势,偏偏她又是贵妃的亲外甥女,皇后看不上贵妃,又怎么会把贵妃的外甥女弄到自己儿子后院里头去?
前世,姬衡和章含蕊双双葬身火海,她那好婆婆可是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来的,奈何拿不出证据,娘家又早被她一锅端了,最后只能在奉安宫静养,没活多少年头也走了。
宁清阳可不相信皇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了一个女子十来年。
她揉着手腕回到御花园,果然没在章含蕊原来的位置上看到她,想来是刚刚姬衡所说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冲击,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回过神来吧?
就是不知道,她这一心想嫁太子的表姐如今心里头作何打算?
宁清阳才刚刚坐下,章贵妃的仪仗就来了。
依旧是那副张扬跋扈的模样,好像这几日魏嬷嬷失踪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宁清阳随大流给贵妃行礼,她能察觉到周遭不少人都在隐晦打量贵妃。
谁能不好奇呢?贵妃在栖凤宫被打了两巴掌回宫的事,皇宫里都传开了,家中有女儿在宫中的,哪个会不知晓?
只是,贵妃这时候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皇后的千秋宴上,总归不会是来找不自在的,那……是来找事的?
依着贵妃这么多年在后宫行事的性子,没理由她受了委屈还不发作出来。
章贵妃才下了步撵,转头就看向宁清阳,“清阳,本宫可有些学日子没见你了,这几日溧阳还多亏了有你照看着,刚刚怎么不一起去了本宫那?本宫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份谢礼。”
溧阳公主刚刚一路小跑回宫,贵妃很快也知晓女儿跟着宁清阳一起进宫了。
直接被点名,宁清阳也只好从人群中站出来,她屈了屈膝,说道:“劳烦贵妃娘娘惦记着,溧阳公主与清阳一起长大,跟亲姐妹似的,贵妃娘娘不必如此。”
宁清阳眼看着贵妃脸上的表情僵硬,甚至在她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眉头还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贵妃是被自己气着了,心情不由变好,又继续道:“再者,清阳以为贵妃娘娘不想见到清阳,这才特意避开了。”
她这话一说,贵妃脸上扬起的笑容立刻僵住,就连一旁免了礼的命妇贵女们,心头也不由颤颤。
虽说这会儿全天下都知道闻驸马是死于成国公世子之手,宁清阳搬到成国公府,反倒是给温阳公主报了仇。
但她在羲和殿中提及闻景然杀害了镇国将军,无异于把闻景然最后的遮最后的遮羞布都扯下来。
他死了,没有得到厚葬,甚至被剥夺了功名,他生前所得到的一切都被收回,陛下还勒令温阳公主与其和离。
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温阳公主嫁了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禽兽,如今温阳公主整日都在贵妃宫中以泪洗面。
如此丑事被戳穿,贵妃当然不愿意见到宁清阳,可愿不愿意见到是一回事,嘴上说的什么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数遍这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宁清阳敢把心里想的东西全说出来。
这股子清阳郡主的做派扑面而来,便连贵妃也不由感到一阵窒息。
她强行稳住脸上的笑容,说道:“清阳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是你姨母,怎么会不想见到你?本宫来之前溧阳那丫头还念叨着过些日子还要去镇国将军府小住,想来镇国将军府还是个风水宝地。”
“那贵妃娘娘可要去住一住?”
也许是这话说的过于突兀,所有人都不由懵住。
嫔妃自打入宫,就是这皇宫里的人,无缘无故的可没有出宫的道理,便是皇后,也只在老安平侯逝世之时出宫祭拜过,至于其他嫔妃,没有这等殊荣。
眼见贵妃脸色僵硬,瞳孔深处甚至掠过一丝恐惧,宁清阳缩了缩手指,控制住了那点儿突兀起来的情绪。
她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母亲虽已逝去多年,但这些日子清阳住在府中,总能感觉到母亲好像还在陪着清阳。”
“听闻贵妃娘娘与母亲感情甚笃,此前娘娘还在清阳面前提起,瞧见清阳就像瞧见了母亲,很是思念,若是到镇国将军府住一住,指不定能一解相思之情。”
贵妃还没说话,宁清阳已经兀自笑开了,“清阳开个玩笑,贵妃娘娘就是出宫小住也不该去镇国将军府,不过,贵妃娘娘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章贵妃三番两次被宁清阳的话噎住,如今又突兀被宁清阳这一番让人脊背发凉的话一吓,刚刚上了胭脂的脸突兀苍白的像是一张纸。
跟着贵妃一块来的靖安侯二夫人也不由抖了抖,依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多嘴一句,“清阳,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你可别在这儿说这么瘆人的话,免得坏了皇后娘娘的福气。”
章二夫人向来与贵妃关系亲厚,她如今离贵妃最近,比任何人都要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贵妃身上散发出来的些许恐惧。
她一家子如今可都依仗着贵妃,她不大清楚贵妃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她本能的觉得不能再让宁清阳说下去,聪明的出来当这出头鸟。
宁清阳慢吞吞看了一眼章二夫人,道:“二舅母说什么晦气话,清阳住在府中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到母亲的存在怎么就晦气了?这不过是一个女儿想念母亲的正常感受。”
章二夫人被她的话噎住,动了动嘴不知说什么,恰巧这时远处传来小太监的高呼声。
“皇后娘娘驾到!”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也没人再去注意贵妃的脸色。
宁清阳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章贵妃,偏巧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她都还没怎么着,对方已经匆匆忙忙移开眼,瞧着很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