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的到来。
这么多日子的纠结总算得到了结,她不再像往日一样喜欢她,护着他,手把手教他,她对他彻底失望了。
姬衍用力抿了下唇,再也没有勇气在这里待下去,他找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假的根本挣不了的借口。
“我……溧阳她……她担心你,让我过来瞧瞧,我……我先走了。”
他干巴巴的将一句话说,便像一阵风似的窜出了院子,没有看到那只在他说话时抬起来的手,也没有看到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宁清阳听着小小又凌乱的脚步声离去,手僵在空中,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直到另一只大手将她的手裹进了掌心。
宁清阳抿了下唇,同样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刚才……”她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吓到了,这才后退了一步。
“无碍,他知道的。”姬元飒把她拢进怀中,将她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扫去她所有的不安。
☆、忐忑
贵妃就这么死了, 距离她的风光无限, 就只有短短一晚上的时间。
贵妃被赐死, 温阳公主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下这等事, 御前顶撞陛下,被皇帝剥夺了公主之位,降为郡主, 遣送回京。
随后, 烈王殿下又查出围场意图暗害宁清阳之人, 便是贵妃,安平侯为其走狗,皇帝震怒,烈王殿下亦是怒火重重。
随后, 一道圣旨送到安平侯面前。
安平侯染指宫妃, 被剥夺爵位,安平侯府男女老少悉数下狱。
安平侯府老夫人惊闻此事, 一口气没缓过来, 就那么去了。
皇后突然没了女儿又突然没了娘, 跪求皇帝回京, 要为女儿操办丧事, 也去参加母亲的葬礼。
好好的女儿说没就没了,皇帝同样也颇为神伤,他准了皇后回京之事,随后便让人封了围场,这暑似乎也没有避下去的必要了, 才来了行宫没多久的朝臣家眷又收拾的准备回京。
这倒没什么人有怨言,也不敢有人有怨言。
宁清阳就算伤了眼睛也做不了闲人,总有人用她受伤作为理由,跑来探望她,至于是真探望还是幸灾乐祸,那就只有那人心里才知道了。
宁清阳一开始还见了些许人,后来实在觉得烦的紧,全都给推了,只说需要静养,旁人也不好真打扰了她。
倒是姬元飒日日都玩她这儿跑,还日日找了太医观察她的伤势,稍微有点儿不适,都紧张得厉害,如今整个行宫里的人都知道烈王殿下把她放在了心尖儿上。
母亲的仇报了一半,宁清阳这些日子也稍稍宽泛些,剩下的事,急也急不来,终归,欠了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
外人唏嘘贵妃和安平侯的事,同时也奇怪贵妃怎么会想要宁清阳的性命,直到离开行宫的前一日,陛下下旨追封六皇子和溧阳公主的亲生母亲为兰妃。
宁清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消息,手里的茶杯没端稳,径直掉到了地上,把春华秋实两个小丫鬟吓得不轻。
姬元飒同样听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就看宁清阳已经换好了一身衣裳要出门,他立刻冲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皇帝下旨的时候,同样解释了龙凤胎母亲的来历,只说是在宫外遇见的平民女子,不愿进宫,生龙凤胎的时候却血崩,临死前求了皇帝把龙凤胎养在贵妃膝下。
皇帝真真把她放在了心坎上,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此事除了些许人知道之外,一直就是隐秘,若不是贵妃此番犯下大错,皇帝害怕旁人质疑他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龙凤胎的血统,也不会将单连隐秘揭晓。
“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什么两情相悦,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他怎么不敢?怎么不可以?”姬元飒一连回了她两句质问。
他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拥有着天下最大的权利,他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当年连那等不顾身份的事他都敢做下,如今不过是为着当年的事找一个借口,怎么不敢?
她身子晃了晃,姬元飒连忙将她扶住。
宁清阳却一把抓上了他的手腕,“他还愿意活在自己的梦里,我却不愿意母亲还被他所在那噩梦之中。”
宁清阳推开姬元飒,也顾不得自己看不见,摸索着就往外走。
姬元飒一步挡在她面前,“清阳,你要做什么?”
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却要在这一朝一夕之间功亏一篑?
宁清阳被他紧紧抓住,抿着唇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是去鱼死网破的,我是去告诉他,母亲心头只有父亲。”
姬元飒不大听得懂她的话,也见她的确不像失去理智,只好说道:“本王与你一起。”
宁清阳便有姬元飒牵着,来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见着她的眼睛上门了一层布帛,又见两人一起来,不由拧了眉头,“元飒,清阳伤着了眼睛,你不让她好好歇着,把她带到朕面前来做什么?”
宁清阳道:“陛下,此次是来说明章如凤为何要伤清阳,此事虽已查清,可不少人都纷纷猜测章如凤为何想要清阳性命?清阳怕陛下心头也有这样的疑惑,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告诉陛下为好。”
皇帝因着今日下旨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的妃子,要命人将她的尸骨迁入自己已经修建好的皇陵之内,心情极佳,但这会儿突然听到宁清阳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止住,看着宁清阳的目光也带了沉沉的深意。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皇帝摸了摸龙椅上的龙图腾,道:“你说说。”
“因为清阳在意外之下得知了母亲当年之死并非意外。”
几乎在一瞬间,皇帝放在龙椅上的手收紧了。
宁清阳看不见,自然也不知他这时是何反应,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父亲在边境受伤,母亲心中担忧不已,遂到寺庙为父亲祈福,不想意外落下山崖,就此没了性命。”
“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清阳一直都以为这是事实,可就在数月前,清阳在章如凤身边的魏嬷嬷口中得知了一件大事,她告诉清阳,母亲是被章如凤害死的。”
宁清阳话音才落,她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茶盏落地的声音,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疑惑的仰着头,“陛下,怎么了?”
皇帝听她声音温和,又见姬元飒的目光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不动声色道:“朕不小心碰到了这边的茶盏,清阳,你继续。”
那声音一如往常的沉稳,除了刚刚那碎裂的茶盏,无人能够窥得皇帝心中一丝隐秘的不安。
宁清阳偏了偏头,“陛下,要不要让人来收拾了再继续说,若是陛下不小心踩着了碎瓷片,伤着了可不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像是之前住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