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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立顾磐磐为后,他要放弃多少利益,要承受多少来自门阀的压力,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隋祉玉就说:“嗯,朕知道。”他抬起手指,将她的翡翠耳坠轻拨了拨。这水汪汪的翠色,尤衬她的肤色。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安静,顾磐磐突然又问:“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隋祉玉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还需要回答女人这种问题。
顾磐磐一看皇帝错愕的反应,心里顿时微郁。
隋祉玉察觉了顾磐磐的不乐,赶紧抱着她,认真想了想,说:“大概是……从磐磐在南药房,闭着眼,朝朕走过来的时候。”
顾磐磐当时的那个表情,他至今记得很清楚。他那个时候就觉得,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睫毛颤颤的,虽然闭着脸,但那脸颊的笑容欢快着呢。
顾磐磐有些不相信:“那样早?”她觉得不像啊,她记得那时他明明对她还很冷淡。
隋祉玉又笑。她对自己的模样有什么误解。见她第一眼就能心动的男人,应该就不少吧。
想到觊觎这姑娘的男人多,隋祉玉的眼睛又冷了冷。
顾磐磐道:“可那时,陛下都还不了解我。”看来还是冲她的美色来得多。
意思是对他的答案不是很满意。
“……”隋祉玉看看顾磐磐,这可真难到他了。还好他刚才没有回答一见钟情。
他觉得,将皇后的宝冠捧给她,让她母仪天下,能够与他并肩而立,就是能足够表达自己的心意。但他没有想到,少女的想法这样多。
隋祉玉想想,便反问说:“那磐磐是什么时候喜欢朕?”
顾磐磐闻言却没有回答,只假装没有听见,慌张张说:“陛下,臣女真要去看阿恒了。”
见她羞成这样,隋祉玉笑了笑,也没有再阻她。成亲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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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觅甄住的翊安宫,离皇帝的乾极殿算是近的,虽说中间隔着两道高高的朱墙以及步道,无法随意见到皇帝。
但邢觅甄今日在花园里散步时,正巧就远远看到了顾磐磐。
“那边的女子是谁?”邢觅甄其实已经看出来了。顾磐磐常乘的那顶软轿,还比较特别。
顾磐磐进宫多次,还真是极少碰到皇帝的妃子,主要是妃子太少。
顾磐磐也看到了邢觅甄,临近后,就下了软轿,行礼道:“臣女见过慧妃娘娘。”
邢觅甄看看顾磐磐,她慢慢道:“磐磐又进宫来看魏王了?”
“是的。”顾磐磐答。
“这宫里冷清得很,磐磐这么频频进宫,不如还是住在后宫里吧,省得进进出出的麻烦?”邢觅甄笑着说。
从那晚,皇帝下意识吐露“磐磐”两个字之后,邢觅甄就清楚,顾磐磐是一定会进宫。毕竟,皇帝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想要的女人自然会弄进宫。至于顾磐磐到底会是什么位份,就不清楚了。
顾磐磐听出邢觅甄的话有些带刺,她就没有接话,也笑了笑。只是说:“慧妃娘娘若无别的事,臣女就先走了。”
邢觅甄冷冷哼笑一声,顾磐磐也就上了软轿。
看着顾磐磐的软轿越来越远,邢觅甄说:“谁能想到,当初那小医女,会是这样的身份。”
邢觅甄身边的袁妈妈闻言点头。当初皇帝总是召顾磐磐“诊视”,以顾磐磐那时的出身,谁也没当回事啊。觉得皇帝哪怕睡了顾磐磐,最多也就是封个美人。
“陛下还真是被她给迷住了。她没进宫都是这般了,她若进了宫,陛下还不得天天宿在她那儿?”邢觅甄掐下枝头一朵月月红,在手里捏碎,花汁慢慢将手指濡湿。
袁姑姑道:“娘娘放心,陛下也不会一直对容三姑娘这样的。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时候才最上心,不过是因为陛下还没有得到罢了。毕竟是容相爷的女儿,陛下哪能没有一点征服欲?何况那容姑娘又的确是生得不错。”
袁姑姑说完,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皇帝对顾磐磐那若是叫还没得到,但是对慧妃娘娘呢?
娘娘上次在拥莲水榭,主动邀宠,陛下也没有宠幸,娘娘心里本来还在怄呢。
袁姑姑不敢再说话,邢觅甄也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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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慈衣托人在京里找了一座院子,很小的院子。但是只有她和塔娜两个人住,已经足够。
白确来到乔慈衣购置的院子,不赞同地看看她,说:“怎么,你还真想继续留在这里?”
乔慈衣颔首,她知道自己带不走顾磐磐,当然就想在大允留下。没有相认就罢了,既然让她知道女儿还在,她怎能放得下。而且磐磐还这样粘她呢,她就更加没法割舍。
白确知道乔慈衣是为了顾磐磐,但他还是不能接受乔慈衣留在大允。他说:“你不要任性。你要上京看仪象台也已看到。跟我们回月摩国,否则,莲藏教的人若找上你,你对付不了。”他没说,还有……容定濯。
乔慈衣看看这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年轻男人,蹙了蹙眉:“白确,就算是你哥哥,他也不会阻止我留下来陪伴女儿。”
白确笑道:“是,正因为我哥哥什么都为着你,你对他来说如此重要,我当然要继续帮哥哥保护好你的安全。”
“有你这样跟嫂嫂说话的?”乔慈衣慢慢说:“我不想跟你吵,你先回鸿停馆。我要在这里收拾。”
白确见乔慈衣往她的卧房离去,盯着她的背影片刻,含怒离开。
容定濯正巧看到白确从乔慈衣买的小院走出来。白确也感觉有人看自己,然而他回头,看到空荡荡的巷子,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白确离开后,容胜推开乔慈衣这小院的门,守在门外,容定濯负着手,独自慢慢踏进去。
他打量着这处院子,实在是个简陋的地方。为了顾磐磐,乔慈衣倒是能吃苦。
容定濯来到房门前,塔娜正好出来,男人伸出手,在塔娜后颈一捏,塔娜就晕倒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因此,容定濯进到屋里的时候,乔慈衣一惊。她随即反应过来,要出门去看塔娜的情形。
却被他伸手一挡,将她拦回去,说:“你的奴婢无事。”
乔慈衣这才退后几步,赶紧拉开距离,容定濯只当没看她的动作,道:“乔夫人,你不会以为本相就不会过来找你了吧。”
这两天容定濯都没有出现,乔慈衣的确将心放宽了些。
她定定神,尽量挤出一抹显得得体的笑意,她的声音很轻,说:
“相爷,您看,妾的确是不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了,但是这样多年过去,如今您功成名就,被万人敬仰,什么都唾手可得,磐磐也在您的身边。妾……过得虽不能叫不好,但与相爷相比,实属微末。当初的事既已过去,可否就让它过去。妾曾经多有得罪的地方,在此再次给相爷赔罪,还望容相海涵。”
容定濯看着乔慈衣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化的脸,听了她的话,却是不为所动,反而微嚼她说的“海涵”二字。随即笑了笑。
在乔慈衣打算给容定濯跪下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