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瓶拿下来,指了指凤鸣的眉心,
“这是——你收集到的精水?”
不七点头,
“几个人,”
不七手指比了个‘四
晓卿点了下她的额角,有点重,“你想试就试,不用恶心我,”好像又变成那个难伺候的陈晓卿,
不七傻愣愣的,也确实被“压迫”惯了的,晓卿一吼她,她就啥都照做,真倒出来一点儿,去抹在凤鸣的眉心间,
不七就想试试呗,看到底会怎样————却,真的!!竟然眼见着凤鸣眉心间的红痣淡了下去一些!
不七一下恨不得跳起来,兴奋地指着凤鸣就要回头也给晓卿看,可这一回头,又把不七慌得——
晓卿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特别难受,晓卿是个很能忍者疼痛的人,这样外露的受不住————
不七赶忙环住他,去拉他的手想看他的眼睛,“晓卿,怎么了,怎么了,”她呼出来的热气透着急切都灼烧着晓卿的面庞,晓卿一手还按着眼睛,一手环住她却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乖,别慌,别慌,”不七手也覆了上去去摸他的眼睛,给他揉,晓卿也任她揉,“就是涩的慌,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不七还在给他揉,其实已然有些心惊,却又无限迷茫,晓卿的眼睛会突然如此,一定和刚才自己把精水抹在凤鸣的眉间有关,说明蜈蚣说的没错,精水能给凤鸣消灾,只要收集齐,肯定有用。又说,帮凤鸣就是帮晓卿,这也有应验,要不晓卿不会这么大的反应,只是——为何是晓卿的眼睛如此难受——不七手突然停了下来,呆着望着晓卿,要是——要是凤鸣醒了,凤鸣好了,晓卿却,瞎了————
就见不七突然抱住晓卿,手脚都缠在他身上,人执拗着叫他抱着往外走,
“不救了!不救了!我们回家!回家!”
几拐的不七,几无情的不七,几没心没肺的不七哦,
凤鸣不救了?
他要伤着晓卿,你义无反顾就抛下他也不救了?
晓卿笑了,
她的心思有几分,那都骨连着骨筋连着筋栓自己身上呢,
这确实是自己养出来的东西,也只有自己养的出来的东西,
忠诚又容易叛变,慈悲又容易狠毒,钟情又容易凉薄,
“真不救他了?”
不七点头,去摸他的眼睛,
“真没良心,会遭报应的,”
不七固执地去摸他的眼睛,还点头,
晓卿顶着她的眉心望着她,
“要救他,要不然,我和你就真你死我生,你生我死了,咱们不要心里再有隔着的东西,其实,生与死之间就是隔着一道不体谅,我完全属于你了,你完全属于我了,我想你之想,你想我之想,如何得来“阴阳两隔,永不碰面”呢,心都长一块儿了,生与死分得开吗,”
不七只是流着泪,点头,再点头,
晓卿终是了解自己养大的孩子啊,
忠诚里有背叛,背叛后,是噬骨的疼,
慈悲里有狠毒,狠毒后,是强烈的悔,
钟情里有凉薄,凉薄后,是无尽的悲,
终不得忘,
不七是佛掌心里的一颗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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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终是受不得一点折腾,今儿个这大的动静算是把这孩子磨的够呛,晓卿招呼她睡着了后披着军装外套走了出来,就坐在大殿的门槛边点了支烟。
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些许不真实,他手中忽闪忽明的烟星子有似人不可琢磨的心事。
眯着眼嘬了口烟,沉沉吐烟时他抬起手,小指甲磨了磨自己的眉心:七儿还有心事瞒着他啊————
这人,他养了十二年,
这人,他放在心里,不敢近不敢远的搁了十二年,
她的哪一个眼神他不熟悉,
她的哪一个举动他不清晰,
晓卿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其实很苍凉,
最依赖的人,他到不敢依赖,最依赖的人是小七,
最该亲近的人,他不敢亲近,最亲近的人是小七,
因为,这是第一眼就注定了的,却也恰恰是清清醒醒第一眼后知道了“注定”,而不敢!
第一眼看到小七时,她跪在明黄的蒲团上正在安安静静地抄经文,
八岁的孩子有如此宁静的气质确实很吸引人。当时,晓卿总感觉自己的心里蛰伏着一头猛兽,胸中总火辣辣的,不使点坏,不惹点乱子,总像无法平息那股子躁劲儿,
奇异地,第一眼,只第一眼,晓卿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心中突然像冲灌进一股暖流,小手样轻轻抚摸着那头猛兽,————这还只是看着她小小的背影,
那时小七的头发只齐耳,前面一排整齐的刘海,她低着头写字,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当时,晓卿就像现在一样,竟然就坐在了大殿的门槛边,出奇寂静地望着她,感受着胸中暖流的涌动,————晓卿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那个趴在那里写字的小小一团,就是自己的心!自己迷失了好久好久的心————
正为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感到惊蛰时,他看见写字的人这时放下了笔,站起来后像习惯了的,走到高高的供台边,那供台比她高许多,她踮着脚才能够到上面的贡品,几艰难喏,扒下来一只果子,然后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抓起来就咬了一口,正吃着转身时,她看见了晓卿————
晓卿也看见了她,
很漂亮,
又开始泛起莫名其妙的感觉,晓卿竟然为她的漂亮有些许得意,仿佛———她有多漂亮,陈晓卿的心,就有多美,多善,多祥和————
这个想法让晓卿越发感觉到暖流涌动的激烈,
她是我的,我终于找到了她————丢了好久好久,终于找到了她————
晓卿没有动,依然坐在门槛边望着她,尽管胸中有了“注定”!
她却只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一刹那的震惊,
接着,晓卿看见她竟然把吃了一口的果子又乖乖地踮着脚放回原处,然后,几听话地又跪回原处写字,————她在很认真地写那几个字,不像在抄经文————
过了一会儿,
晓卿看见那边,她举起了宣纸,上面别别扭扭几个大字:我叫不七,我很听话。
她齐齐的刘海下一双赤诚的眼,
后来,直到今日,是不七离开了他这长时间,头发长长了,十二年来,晓卿一直没有叫她留长发,齐齐的刘海,短短的发,他永远的赤诚不七。
当时看见那边举着字条的不七,晓卿笑了,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又乖巧地俯下身子继续抄经文。直到后来晓卿才知道她当时是在临摹经文,她其实不会多写字,认得的字也是经文上的繁体。真正写字,是晓卿后来手把手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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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