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清晨微凉,空中弥散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司徒家的下人们就早早的起来开始忙碌了。
快用早膳的时候司徒峰从账房里走了出来问向下人道:“峥儿还未起床吗?”
“峥少爷起来很久了。现在在前面的园子里``````”下人恭敬的说道。司徒峥点了点头,“自从逐云谷回来后峥儿这睡懒觉的毛病倒是改了。”
“不止是睡懒觉的毛病改了。”此时宋宁儿上前挽住司徒峰的手臂说道:“我觉得咱们峥儿没有像以前一样任性了,脾气也收敛了不少,真是多亏了砚修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砚修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听到爱妻提到沈砚修司徒峰也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这砚修的确是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高超!实在让人叹服啊,想必将来定有一番大作为。”
“瞧你夸他的样子,真恨不得他是你儿子一样,咱们峥儿也不错啊!”宋宁儿有些吃味了调笑的说道。司徒峰看着爱妻的样子摇头爽朗的笑了起来。
“再过几日峥儿便满十三岁的生辰了,我也不准备大操大办,毕竟是孩子,你说呢?”司徒峰打着商量的口气问向宋宁儿,宋宁儿点了点头,“峰哥,我只是想纯粹的想给孩子过生辰,并不想参与到什么纷争,可是``````这世道便是如此,因为权势很多美好的东西变得不再单纯了,这次给峥儿办生辰恐怕这皇城里又要动荡一番了。”
用完早膳没多久,有人上门拜访提了一些早熟的新鲜的冰镇荔枝过来。司徒峥见到这些荔枝很高兴的差人将一大半的荔枝装进了另一个篮子,说道:“我有好几日没见砚修了,我去缤桃苑了!”说罢头也不回的抱着篮子就往外跑。
接近五月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太阳也不再那样任慈。来到缤桃苑司徒峥经过桃园,想前几天还是桃花满园,而现在残花铺地早已凋谢了。
司徒峥心情很好的踏着步子走向沈砚修的房间,却在凉亭见着了他,司徒峥飞奔上前人未至声先到,“砚修!砚修!”
沈砚修猛然抬眸,当看到阳光下那道红色的身影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随即将书放下迎上前,“你这急性子,连走路也如此匆忙!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说着的同时沈砚修拉着他坐了下来。
司徒峥将手中的篮子放下打开,“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沈砚修看到一篮子新鲜荔枝惊叫,“这可真不容易,现在这个时节荔枝是最珍贵的,而且这荔枝生在南方,运到这里还能如此新鲜,的确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这算什么,我爹收到的好东西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吃吧!”司徒峥将荔枝一把推到沈砚修面前。沈砚修笑了笑,拿过一颗剥了那层深红色的壳将晶莹饱满的荔枝肉递到司徒峥嘴边,司徒峥毫不客气的张嘴接下了。
“好吃吗?”沈砚修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司徒峥,司徒峥连连点了点头含糊不清道:“好甜!好吃!”说着他也给沈砚修剥了一颗送进他嘴里。一来二去满篮的荔枝去了大半。
“在吃什么好东西呢?”不知何时沈印枫走了过来,挑着眉别有深意的看向司徒峥,“我道是谁,原来是司徒家的少爷!大哥,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的极品荔枝怎能独食?”沈砚修依旧笑得温和将荔枝递给沈印枫,哪知还没到沈印枫手上司徒峥便一把夺了过来,“这荔枝是我送给砚修的!而且千金难求,哪能让你这等不相干的人碰!想吃自己想办法!”
“你——!!”沈印枫气得满脸通红,“我才不稀罕,不过是随意说说而矣!几个破荔枝又有何宝贝的?哼!”沈印枫挥手将篮子里的荔枝全扫向地面。司徒峥哪受过这等轻蔑和挑恤?一双眼露出的冷冽气息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降了下来。
“峥弟!”沈砚修起身站在两人中间,“印枫``````若是无其他的事情你还是离开吧!”
“是这个司徒峥重要还是我重要?我才是你弟弟!你怎么老护着外人?!”沈印枫红着双眼盯着沈砚修咬牙切齿的说道。沈砚修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错在先!”
“我错?!”沈印枫激动得全身颤抖,将所有的委屈通通咽下了肚里,“明明就是你护着别人。反正我在你的眼里连个外人也不如!”
“你有自知知明就最好!”司徒峥挑起一抹嘲讽的笑越过沈砚修面对着沈印枫,“砚修对我可好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我!”他转头笑着对沈砚修道:“这样看来,我们才更像亲兄弟,对吧?大哥?至于那些个外人根本无需理会!”
沈砚修心口猛然一窒,拉过司徒峥,“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沈印枫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快速的离开了,本来他是想送一本有关于《华佗手传》的民间记载给他,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又何必再去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砚修?你在生气?”司徒峥看着突然间脸色凝重的沈砚修,沈砚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脾气还是没有多大变化让我有些担心。”
“你别担心了,我是首富之子,谁也不敢欺负我!再过三日便是我生辰了你可一定要来!那我回去了,有空你也过来找我玩啊!为什么你现在都不太理我了。”
“你想太多了。回去自己小心点,你生辰那天我一定会来的。”沈砚修笑着目送着他离开,然后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荔枝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有一天司徒峥失去‘首富之子’这个光环他该如何面对现实的残酷?
“太子殿下``````这饭菜不合味口吗?”贴身侍卫徐笑小声的问道。罗伦放下筷子,蹙着眉头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是清淡一点的,不是像这种白水煮菜!这菜是谁做的?”
“您不是指名让香儿姑娘做的吗?”侍卫咽了咽口水说道。罗伦站起身道:“不是!不是这个味道!”
“太子是说芷恙姑娘做的菜的味道么?前几日都是芷恙姑娘给太子做菜。”
“芷恙??”罗伦呆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了然,“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等等```将这些连狗也不吃的东西全撤掉。”
“是``````,你们过来,将这些菜撤了。”侍卫朝站在旁边侍候的丫环招了招手。几个丫环手脚利落的将桌上的膳食给撤了下去。
晚上阮香儿打扮了一番将补好的衣服给送到了罗伦的寝房。罗伦正拿着那幅牡丹少女展颜图有些失神,突然见有人进来似乎有些不悦道:“你来做甚?”
“太子,您不是有件衣服破了吗?我拿去补好了。给您送过来。”阮香儿面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罗伦。突然间罗伦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冒出脑海,他走上前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回答我,回答得好,本太子有赏!”
“是!太子殿下请问。”阮香儿依旧低着头没有看罗伦。罗伦皱着眉问道:“你们女子都像你这般唯唯喏喏的么?”
“您是太子,我们是下人,我们做奴婢的不敢造次。”
罗伦点了点头,“若是我骂你,打你你也不敢还手,只因我是太子吗?”阮香儿老实的点了点头。罗伦失笑,那个女人果然不一样。
罗伦拿过衣裳道:“去帐房领赏吧,没事了。”罗伦挥了挥手,阮香儿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罗伦展开衣杉看到那粗糙的针线脸上微微愣了愣,“等等!”罗伦回头叫住了她,“这衣服当真是你缝的?”
“是```是奴婢。奴婢已经尽力了。”阮香儿咬着下唇说得十分委屈,一不小心就要掉下泪来的样子。罗伦有种无力感,女人怎么动不动就哭?不过像衢芷恙那种少根筋的女人恐怕不懂什么叫示弱。罗伦用力的甩了甩头,今天怎么老是想到她?
“怎么跟以前的手法出入如此之大?简直``````”罗伦怔忡的看着她,脸上有些小小的失望,阮香儿看到罗伦这样泪水就冒了出来,‘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其实以前的衣服都是芷恙姐姐给太子缝的``````第一次把衣服弄坏了太子问是谁缝的,怕太子责备我想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说是我缝的``````奴婢该死,不该欺骗太子殿下``````”
罗伦心口猛然一窒,良久才深深吸了口气道:“下去!”说罢他捏紧手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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