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动了一下,整个人软乎乎的靠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像一只懒散的小兔子。
薄琊弯了唇角,大手抚摸她的头发。
“棠棠,你哥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什么事情能够去做,什么事情不能。”
他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才是小朋友,是应该被照顾的那个。”
听着这话儿,舒棠忍不住眼圈微红,她支起脑袋,盯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眼圈漾开一些水渍。
薄琊注视着她的眼睛,盯着盯着,小姑娘眼里冒出蒙蒙水雾,就像是水中倒映的星星。
有点想欺负。
他一瞬间,竟然有想亲上去,看看星星会不会掉下来的念头,心里缓缓升起一股燥热。
“好久没看见棠棠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
舒棠挣扎着推开他,重新躺回去,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动不动。
薄琊抱肘,冷冷的看着穿着白大褂大步走来的医生。
陆眠修笑了下,起身将点滴调慢,里面的液体剩的不多。按下铃之后,很快护士就过来将舒棠手上的输液针拔掉了。
小姑娘压着棉球止血,一条手臂挂在被子外面。她睁眼看着穿白大褂面带笑容的医生,这也是小时候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哥哥。
“陆哥哥好。”
舒棠很有礼貌地喊了声。
“你好。”
陆眠修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拍了拍薄琊的肩膀,调笑,“早就听说你把舒北南的妹妹骗走了,看来是真的啊。那舒北南得多惨啊,身边有一匹觊觎他妹的狼。”
薄琊眼尾捎了些冷意,懒散的看他一眼,指尖捻起被子,将躺在床上的舒棠盖住。
“陆眠修,没事可以走了。”
“呦,金屋藏娇?不能让我看啊?”
陆眠修戏谑道,上挑的眼尾往舒棠那里一瞧,“棠棠,你还记得陆哥哥不?”
舒棠闷在被子里,声音也闷闷的,她想了想,轻轻的说,“…记得。”
陆眠修和薄琊差不多大,只不过他从小学时候就开始跳级,又是医学世家出身,最近学成归来在外面开了家私人医院。
舒棠和这位哥哥不怎么来往,但还是记得的。
他脸上总是带着笑意,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陆眠修继续问道:“小舒棠,他有没有欺负你?这人平日里冷漠的很,对人爱搭理不搭理的,没想到居然对你上了心。”
陆眠修越想越痛心,先前舒北南一脸嫌弃地告诉他这件事情,他还不信来着,毕竟他俩从小到大都不对盘,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
但看眼下这情况,他立刻就信了。
这对小情侣先前还抱在一块儿,而且人家小姑娘还主动的很,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陆眠修不得不佩服,他手肘抵了抵薄琊的胳膊。
“你呢,不如叫我声陆哥哥?”
陆眠修抿嘴微笑,“既然是棠棠的男朋友,可别忘了她还有我们这群哥哥。”
这个时候,攀关系到是厉害的很。
薄琊回头看他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瞧你这样,多宝贝似的。”陆眠修嗤了声,“嘁,不叫就不叫。那我出去了,你家小女朋友明天能出院。”
“砰”地一声,舒北南砸开门,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我他妈气的要死!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窝火过!老子把那货打得头破血流算他……”
“你也出去。”
薄琊瞥一眼,视线微凉。
“……”
舒北南噤声,看了舒棠一眼,发现她没什么事,点滴也拔了。
那应该是没事了。
舒棠出事,舒北南心里也慌得很,生怕她出什么坏情况。他也意识到自个儿脾气是有些大,这会儿火气还在上头,老是想骂人。
他轻舒了口气,掩上门,复又探出脑袋。
“棠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跟我说,我帮你去买。”
舒棠侧过脑袋,看见舒北南脸上别扭的神色,心底忍不住偷偷笑,嘴上乖巧的应了一句,“好。”
舒北南脾气变好了,主动帮她买吃的。这意味着在她谈恋爱这件事情上,他气消了。
舒棠安心的躺在病床上睡了会儿,被床边的男人喊起来吃饭。
她支吾着爬起来,小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下。她揉揉肚子,脸一红。
男人掀开纸盖子,拆开餐具。
是她喜欢的青菜蘑菇粥,上面还飘着几粒蔓越莓果干和很香的葱花。
舒棠正准备满心欢喜地将粥接过来,薄琊挖了一勺粥,轻轻吹几下,举着勺子到她嘴边,“喝。”
舒棠迟钝片刻,“...我可以自己来。”
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行。”
男人态度很强硬,伸手揉了下她的发旋,“哥哥喂你。”
舒棠盯着盛满粥的汤勺,试探的往前探了探头,倒也没再拒绝了。
几勺热粥下肚,她感觉浑身又有力气了,她坐直身子,弯着腰去找地上躺着的鞋。
男人走过来,伸臂往下一捞,直接将小姑娘抱起来,往上掂了掂。
“去哪儿?”
舒棠有些不好意思,捶了下他的胸膛,“去卫生间。你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薄琊抱着她,脚尖一勾,踢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
径直将人儿放在马桶上坐着。
舒棠一时间呆怔住了,发现男人正半倚在门外,挑眼盯着她,视线黏着格外地紧,带着点懒。
她捂脸,“你快走!!”
男人轻笑一声,“羞什么。”他转身关上门,沉沉的嗓音从门缝里漏出来,“反正迟早都要看的。”
他在说什么啊!
舒棠“刷”地一下脸色通红无比。
虽然他说的确实是大实话,但未来的事还没发生呢!!
至少现在还没发生!!
薄琊再抱着她出来的时候,舒棠的脸已经红的能滴血似的,一碰到床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鹿眼睁着。
快到洗澡的时间,护士送来换洗的病服。
舒棠将脏衣服叠成豆腐块,平平整整地放在袋子里。
将病服夹在胳膊肘下,挣扎着去找鞋蹦下床。
男人看她几眼,从病房的沙发处起身。
还、还来……!
“薄哥哥。”舒棠揪了揪手指,“洗、洗澡就不用了吧。”
她快速翻下床,踩着鞋子一溜烟跑到沐浴间。浴室里有一个大浴缸,私人医院的环境很是不错,大部分病房都配备了高级消杀设备,堪比五星级酒店。
舒棠掩上门,放好水躺在浴缸里,水面上浮起一层泡沫,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