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自己的尾巴。
你能看到吗?苏癸你能看到我的八条尾巴吗?你是这一次的有缘人吗?
它希望苏癸能看到,如果苏癸能看到,它会选择帮苏癸实现愿望。
苏癸的反应让它失望了。
“我看不到,”苏癸轻轻说,语气很无奈,“我看不到……”
“小猫,”身后那个人蹲下了身,“我的愿望不过份,你能做到,来吧。”
你去死!
它愤怒地转过头,定定地盯着这个人,混蛋!
我不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尽管那种深植于它心里的东西会让它帮助眼前这个人……
但是!
我还有别的办法!是的!别的办法!
它仰头冲着那人喵嗷嗷地叫了一声,混蛋!你想得美!
它没等那人说出自己的愿望,扭过头抱着自己的尾巴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它是用尽全力去咬的,小尖牙全都深深地没入了尾巴里,巨大的疼痛像海水一样淹没了它,眼泪浸满了眼眶。
太疼了。但它没有停下,张开嘴第二口又狠狠地咬在了之前的伤口上。
这就是我的办法,如果我没有这条尾巴,你就带着你的愿望去死吧!
去死吧!
尾巴被它几口就咬得血肉模糊,在让它崩溃的疼痛中迅速变小。
“丁未!”苏癸愣了一会才喊了一声,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丁未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拒绝帮这人实现愿望。
“不——”那人突然跪到了地上,发出了又惊又怒的叫喊声。
怎么会这样!这只猫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在一片混乱中一跃而起,是的,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想,这只猫不同于别的九尾猫,别的九尾猫不可能有这样的疯狂的挣扎!
“抓住它!”他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一句,他还有时间,他放出去的另两只猫就在外面,虽然不可能阻挡小黑猫的同伴进门,但却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他捉住它。
这间小黑屋中的一扇小门突然打开了,三只九尾猫从门里扑了出来。
它不可能同时对付三只已经疯了的九尾猫,它只能锁定其中一只,忍着巨痛向空中跃起。
他见过很多九尾猫,也控制着不少,但却从没有见过真正有九条尾巴的九尾猫,传说中如果有了九条尾巴,这些猫就会在人间彻底消失。
那只通体白色的大猫从门外跃进来,一爪子把空中的三只九尾猫都拍倒在地上时,他震惊地愣在了原地,没有躲,没有跑,也没有指挥第二轮进攻。
不是因为这只大猫的攻击强悍,也不是因为它的光芒耀目。
它有九条尾巴。
这是一只真正的九尾猫!
“全都上。”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发出了命令,他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也没有了别的退路,捉住小黑猫,是他唯一的路。
他一共还有五只九尾猫,这是他一生的努力,为了小黑猫,他全都可以扔掉,它们的生死他不在意,他只要那只小黑猫。
就算是真正的九尾猫,面对五只已经完全疯狂,并且一心要置它于死地的同类,也同样会力不从心。
小黑猫受了伤,攻击力度大打折扣,基本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它们要对付的只有这只白色的大猫,何况它看上去并不想杀死同类。
当大白猫的背上被狠狠地抓出几道深深的血口子,摔到地上时,三只猫同时扑向了它。
一串铃声在黑暗中响起。
细碎而连贯,像柔软的缎子中滚动着的珍珠。
一只猫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像是凝固在了黑暗的空气中。
但剩下的几只猫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扑向已经受伤的大白猫。
“铃铛么,”那个男人笑了起来,“来不及了,驭猫人。”
来不及的,他太了解铃铛的作用,一个铃铛一只猫,每次铃响都会耗掉铃铛主人相当的精力,所以每次铃响都要有不短的时间间隔。
如果没有间隔,后果会很严重,比如陆浩宇。
坠入无尽的黑暗,再也回不来,没有什么比这种情况更让人绝望了吧。
“你错了,”门外传来了陈修宇平静的声音,正在疯狂攻击的几只九尾猫动作突然都慢了下来,似乎身体变得无比沉重,让它们行动变得艰难,“我不是陆浩宇。”
大白猫趁着这个空档跃起,叼着小黑猫窜出了门外。
“我不需要铃铛,我就是铃铛,”陈修宇迈进了门,双手轻轻拍了拍,“你输了。”
随着他拍掌的声音,几只九尾猫就像被抽走了筋骨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季骁坐在丁未家楼下的花坛边,脚下一堆烟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呆了多久,懒得看手机,嗓子被烟熏得发紧的感觉能告诉他,时间不短了。
他有些郁闷,心情很糟。
今天他掉转车头离开的时候,没有犹豫,就算陆宽让他一块去,他也不会去的。
要说他不担心丁未,那是屁话,他担心得要死,恨不得把丁未叠一下装到口袋里才放心,就是因为担心,所以他才不愿意去。
那是个未知的世界里未知的争斗,拖不拖后腿的且不论,添乱是很有可能的,他也许想得太多,但的确是害怕丁未会因为自己而有什么意外。
就像他出任务,如果丁未在场,他是一定会分心的。
特别是丁未那句“白痴人类”让他很不是滋味,是的,不要用人类的脑子去想九尾猫的世界,白痴,那是另一个世界。
不仅仅是人和猫。
季骁下意识地往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一盒烟已经抽光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半夜三点。四周静得吓人,除了路灯,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整条街只有他跟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似的杵在这满脑子浆糊。
丁未现在是什么情况,丁未有没有受伤,丁未那种冲动的个性会不会惹出麻烦……
操!
他烦躁地站起来用脚在一地的烟头上胡乱地又踩又蹭了好半天。
然后又坐下,盯着地上的烟头,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可以再抽两口。
没了,就算有也被他刚才一通踩都跺扁了。
他叹了口气,烟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没感觉有多想抽,一旦发现没了,就跟缺什么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他把手指头放到嘴里,一下下咬着指甲。
咬完第七个指甲之后,他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蹦起来跑到路边,这么晚应该不会是住户的车,他盯着车头想看车牌,但陆宽的车牌是什么他已经忘了,只好又盯着车看。
是陆宽的车。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