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重要的大事,但手握京师兵权的杨存忠没有在这里,反而是自己,这种安排是否有些不妥?
萧山正在心中默默的嘀咕时,赵瑗便已经换了常服出来了。
他身上穿的是褐色的团龙袍,脚下踩着黑色皮靴,靴子的前方翘起,将他的袍子下摆正好勾住,不至于随着他的步伐到处乱摆。头上并没有带冠,只是用着一条黄色的金带将发束起,显得十分简洁。
萧山也注意到,崇政殿中的书案上,赵构平日喜欢的那方白玉镇纸和银色的熏香炉没有了,书案旁绘制着美女团扇图的花瓶也不知去向。殿中少了这些东西,使得本就有些破旧的宫殿,显得有些简朴。
赵瑗走过来后便坐在正位上,众人朝着赵瑗行礼过后,赵瑗便开口道:“今日诏诸位前来,是为了完颜亮之事,他虽已退兵,但朕观其南下之心不死,当及早防范为好。萧卿曾经在襄阳和完颜亮交过手,所以将他找来旁听。”
萧山就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资格,根本不能够参与朝中这些文臣首领的议事。
赵瑗继续道:“朕刚登基,年纪又轻,恐行事又不周之处,各种事物千头万绪,还想听听诸位卿家的意见。”
史浩首先开口,他是赵瑗身边最老资格的文臣,赵瑗立嗣登基他多有出力,年纪也最大,听见赵瑗说完,便道:“臣以为,陛下登基,当先修身养性,君正则国平,如今太上官家入住麟德宫,陛下当以孝道为先,定期去问候,为天下子民做表率。”
赵瑗点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意见。
陈俊卿便也跟着开口,道:“金人不足为惧,陛下当加固长江沿岸防线,号令将士训练,有备无患。”
赵瑗也表示对于这一条意见虚心接受,其余众人又说了不少,但无非都是些修身养性,轻摇减负之事,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和主张。
唯有虞允文道:“臣一时间尚未能考虑周全,待它日再行上表。”
萧山一直没开口,看着其它人说话,新出现的龙大渊长相清俊,身材修长,上前道:“陛下已经登基,当择日加封亲属和秀王,以及定皇后之位。”
萧山心中则在暗暗的琢磨,是不是应该把京城兵器监的工匠找来,让人大批的生产新式武器,开采国境内的矿藏,还有医疗和后勤队伍的建设要跟上。
他正在自己低头琢磨的时候,便听见赵瑗道:“今日众人都累了,明日上朝再议吧。”
众人朝着赵瑗行礼后,便鱼贯而出,萧山刚走出两步,便被赵瑗叫住:“萧卿家留步,朕有点事情想问你。”
萧山便停下了脚步,朝着赵瑗躬身行礼。
赵瑗看了他半晌,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萧山很想跟赵瑗说几句私下的话,但他一抬头,便看见殿中还有着侍御史等着,起居注的起居舍人亦拿着笔在记录,太监宫女侍立两侧,留下来的单独谈话,也不是真正只有两个人。
萧山想起来以前赵瑗还是当皇子的时候,想要单独的见赵构一面有多么难。
皇帝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被记录在案,作为国史的原始资料。在这种情况下,君臣之间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清晰的横在了两人中间。
萧山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道:“臣打算等京城的事情完结后,便返回信阳。信阳知军张孝祥也写信来说过,让臣尽快的回去。”
赵瑗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惆怅,过了片刻道:“信阳一带,完颜亮两次吃亏在哪里,且防御坚固,他不一定会从哪里下手,朕想将你调动淮西去,你觉得怎么样?”
萧山微微愣了愣,他先前在淮西,好容易训练起了一支拉得出去的队伍,却被调走。现在在信阳,又耗费大力气,兵将熟识了,又要再次被调走。
萧山也知道这是朝廷的惯例,兵将分离,为了防止武将掌权,但这种调动方法,实在是不利于建立起一支强大的能够随心指挥的军队。
萧山发现自己如果一开口,就会说根本不该自己说的话,要被起居舍人或者殿中侍御史记录了去,传到枢密院的大人们耳中,又会是麻烦,便道:“臣遵旨。”
赵瑗看着萧山,数次张口,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嗯,没什么事情了,你下去吧。”
萧山告退而出,赵瑗亦沐浴更衣,回到自己的寝宫歇息。
寝宫是赵构以前住的地方,装饰和陈设大部分已经被赵构带走,唯有一些皇帝专用的东西还留着,太监在一旁上前,问道:“陛下今日要去哪位娘娘处歇息?”
赵瑗开始仔细琢磨自己后宫的女人,先前韦太后给的夏氏病重,其余的……没有其余的人了。
赵瑗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床铺都是新换过的整理干净,十分的软和,虽然是夏天的夜里,也不算热,应该是十分舒适的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赵瑗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无比的想见萧山。但半夜显然是不能够诏他入宫的,即便是诏他入宫,也只能是在众人的围观下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他披上衣服,走出殿外,殿外是漫天繁星,一道朱红色的宫墙将他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一连三日,赵瑗都独自歇息,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升级为太后的吴皇后终于从太监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皇帝缺少妃嫔,夜夜独眠,难以入睡。
当天早晨的时候,赵瑗过去探望赵构,陪着赵构用了早餐以后,又看了赵构新纳的美人歌舞。吴皇后趁机道:“皇帝后宫只有一位妃嫔,也太不像话了,往日当皇子尚且没什么,现在做了皇帝,还是这样未免惹人笑话。”
赵构大手一挥:“瑗瑗,看上谁尽管挑,爹送给你几个美貌的。”
赵瑗只得道:“儿子初登大宝,没心思想这些事情,缓一缓再说吧。”
赵构对于儿子的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劝说道:“当年老朽还在江北的时候,金人战事纷乱,身边也有三四位夫人,做官家不单单要操心国事,还要延续后嗣,皇后你打算立谁?这件事情可不能缓!”
赵瑗顾左右而言它:“萧山……”
赵构露出一副惊诧的神情,盯着赵瑗。赵瑗接着道:“萧山原本在京城有住处的,但后来因为秦桧乱国,便没了地方住,儿臣在想,他在襄阳立下大功,是否该在京城赏他一处宅子,以示朝廷对功臣的嘉奖之意。”
吴太后抿嘴笑道:“官家心系国家大事固然是好,但这种事情交给礼部的官员去安排就行了。既然你不喜欢夏氏,她如今又多病,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有喜,恐怕以后也不成了。听说原先在你府中的一名叫做谢仪的宫女颇得你喜爱,哀家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