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北国怎么如此奇怪?
颜执可能是真怕青盐被人垂涎美色,从离着皇宫核心老远的偏殿就不让他跟着了,他也只好在这无人的小角落里默默无言。
也不知道刚刚碰头与太子打招呼的寒王有没有注意到他……
正思索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低沉悦耳但似乎略带戏谑的笑声,青盐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便撞上一人,因为没有想到来人站的与他这么近,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被来人一把搂住腰,扯进怀里。
“嗯?去哪儿?”
青盐抬头对上来人视线,面色凝重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这人看来武功极深,他站的与他这样近,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听见。
反应了两秒,青盐推开庄寒酥,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抬起手彬彬有礼的作了一揖,“拜见寒王。”
庄寒酥抱着膀子往旁边斜斜一靠,看着青盐的脸眼里都是笑意,“何来拜见?这不是我来找的你么。”
青盐放下手,低着头乖乖的没有说话。
庄寒酥摆摆手,“叫我寒酥就行了,太见外。”
青盐依旧保持淡定,“不敢。”
庄寒酥笑意更深,却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半天。
青盐暗暗攥着拳头。
狡猾,狡猾得很!
这人不仅霸道,还有心机的很!
看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得打个折扣听了。
七、乱花渐欲
毕竟青盐有诸多的问题,也顾不得搞什么心理战,只好先打破僵局。
“寒王,可曾见过我?”
庄寒酥挑挑眉,“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青盐急急的问道:“在哪儿?何时?”
庄寒酥可从没打算乖乖的交代,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可响,不正不经的胡说八道,“上一次是在我昨夜的梦里,上上次嘛,就是在我的骏马蹄下?”
青盐:“……”
看来都不必打折扣,一个字都不能信。
庄寒酥看着青盐一副无语的表情,心情居然特别好,“你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青盐用他的话堵他,“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庄寒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听在青盐耳朵里,就是觉得难受。
庄寒酥抬头正要说话,便见青盐警觉地微侧头,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庄寒酥静下心来一听,知道是有人来了,黑眸高深莫测的扫了青盐一眼,随后飞快的擦身在青盐身边而过。
就在这个擦身而过的空档,庄寒酥伸手有意无意的抚了一把青盐的手,低沉的嗓音再次幽灵般飘进青盐的耳朵里。
“青盐,你的名字。”
青盐定在原地,呆呆地攥紧拳头。
颜执一走出拐角,便被木头人一样的青盐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一动不动的?”
青盐回过神来,恢复了春风般的气质,轻轻笑道:“太子,只是有些乏了。”
颜执看着青盐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我便是怕你无聊,所以早早拜别父王,走吧,我们回家。”
青盐点点头,乖巧的跟在颜执身后。
青盐……
青盐……
“我这几日在想,你既一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该再另起一字,不然平日里如何称呼你?”
青盐低头想了想,“小人的命是太子给的,小人听太子的。”
这话顺了颜执的意,他假装思考了片刻后,缓缓道来:“我看你爱穿青色;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如唤你青儿?”
青儿?你怎么不叫我青子,青筋得了。
虽然对这个青儿如此女性化的名字深表不喜,但青盐向来不愿将悲喜情绪挂在脸上,也是礼貌的应下了,“多谢太子赐字。”
青盐光顾着吐槽名字,没注意颜执用来做字的诗句,倒是这个青字,令他思绪一转,想起了庄寒酥的话。
青盐……
既然知道他的名字,或许也会知道他是哪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掉落悬崖?
青盐现在把希望全都托付在庄寒酥身上了,他是他目前为止,唯一有可能解答他到底是谁的人。
而且知道的恐怕不是一星半点?
青盐想起腰间的那道疤痕,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没注意到颜执仿佛要把他看穿个洞的眼神,“青儿,青儿?”
“嗯?”青盐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向颜执,颜执温柔的笑了笑,“我是问你想不想四处转转,怎么了?想什么呢?”
青盐目光活络了起来,“好啊,上次出了意外,都还没有仔细逛过。”
他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没有回答,颜执也笑笑没有再追问。
要说颜执为什么救他,一开始是因为身为太子,不能见死不救,他从来都是忠义之人,人命关天,他是绝不容许自己袖手旁观,即便有可能他是南城的人。
后来是因为青盐实在是病的太久,他又不好抛下他,只好带着回程。而决定要将他留在自己别院的那一刻,是青盐迷迷糊糊醒来,半睁着带着迷茫还含着水汽的双眼,白皙的手抓着他衣服的一角,声音含糊不清糯糯的冲他哼唧。
“别走……”
这谁顶得住?
颜执当下就心软得化成了水,守在他身边一晚上,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等他病好了再说。
而后他就难以抗拒在青盐身边的感觉。
那么舒服,宁静,安心。
仿佛在他身边,你可以抛弃一切烦恼,深刻的感受到清风徐来的沁人心脾。
他被他通身上下的一切迷的乱花渐欲,已经快要漫溢出来。
八、桥上桥下
两人寻了一处人不多的地方下了轿子,走几步上桥便看到桥下有许多人在放河灯。
“那是在做什么?”
颜执立手想了想,“我怎么给忘了,今日是中元节。”
颜执基本上两点一线,很少会在街市溜达,这样热闹的景象也是头一次在宫外见,显得有些兴奋,“不如我们也去放河灯?”
青盐看颜执高兴,也不想说什么我也不记得祭奠谁的扫兴话,顺从的点点头,陪着颜执来到河边。
河上漂浮着一众盈盈暖暖的荷花灯,红色的纸灯托着暖黄的蜡烛,显得如此温暖。颜执买来了两盏灯,递给青盐一盏,俊朗的面容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要不要许愿望什么的?”
青盐听的一愣,随后低低笑起来,接过颜执手里的灯盏,“中元节放河灯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孤魂野鬼的。不过你愿意祈祷也是可以的。”
青盐气质出尘脱俗,笑起来的样子也如仙人一般,颜执一时看呆。
青盐点好了两盏灯的蜡烛,抬头看颜执,这才发现这人好像被点穴一般的呆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