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这样才是对的。你,值得我拿一切去换。”
宴阳:“……”
她看着他,说不出话了。
眼泪尽情落下,有苦有涩。
一个人可以为爱情舍弃多少?这个问题如果由卫明慎来答的话,答案应该是:所有。
*
这一夜,许多人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卫明慎一走入会议室,就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投注到了他身上。卫明慎悉数无视,在曹光应旁边落座。
曹光应也察觉到了会议室的微妙气氛,没多说什么,直接示意工作人员开始开会。
会议在一片公式化的进程中结束了,会后,曹光应叫卫明慎跟他一同进了办公室。
“是她么?”可巧的,曹光应一上来竟问了跟小薇一样的问题。
卫明慎微微一笑,答:“是她。”
曹光应难得失态地睁圆了眼:“怎么回事,明慎,你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跟我来这里吧?”
“我也是那天跟您一起见到她,才知道她也在这里。”卫明慎出神几秒,又微笑道,“可能这就是我跟她的牵绊吧。”
曹光应又消化了几秒,待完全消化了这个事实之后,他指着卫明慎笑了笑:“难怪昨晚你那样冲动。”
“让您见笑了。”卫明慎微微赧然,“也是太久没见,见她不好好吃饭,心头焦急。”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明慎——”曹光应话头一顿,“昨晚那么多人,传出去,对你和她会不会有影响。你是和隋瑛离婚了不假,但毕竟也是才离,这——”
卫明慎明白他的意思。
“我和隋瑛的婚姻,早就是众人眼中的笑话了。在别人看来,我忍成这样已实属不正常。如今真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们反倒不会觉得奇怪。”
那倒也是——
“那隋家那边?”曹光应还是不完全放心,“隋瑛那边倒还好说,但隋家那边恐怕不容易过关,你昨晚又是那样的高调。”
“曹叔叔,在众人眼里,我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沉默片刻,卫明慎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曹光应稍作思量,答:“一个尺规,中规中矩,分毫不差。”
卫明慎笑了:“这样一个人,突然高调起来,又说明了什么?”
这回曹光应有点被问住了,思考了许多,他说:“你故意的?”
“是故意,也是随心而至。”卫明慎说,“我就是要让人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重要到让他们不敢动她。”
曹光应明白了,一时无言许久。
“明慎啊,你这是兵行险着。”
在许多人眼里,宴阳或许就是个质子,是他们对阵卫明慎的武器。这个质子有多重要,端看卫明慎有多值得畏惧。要想到让别人碰都不敢碰她一下的地步,那他需要走多高呢?
“所以,我没退路了。”卫明慎轻笑,“曹叔叔,以后就只能拜托您了。”
曹光应没由来地感到激动,仿佛年轻时在战场上那般。
他笑了笑:“你这般相信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他说,眼睛精亮,“跟着我,你放心。”
*
从曹光应办公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卫明慎打算回房准备下午的会议,刚走上楼梯,就接到秘书电话,说是宴小姐来了。卫明慎没有停顿,立即下了楼,果然,在一片丛花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
“宴阳。”
他轻唤她一声,女孩儿仿佛正在发呆,被他这一声惊着了,回过头时,瞳仁有明显的缩小。卫明慎难得见她这样怯怯的样子,心头一时软了。
“怎么过来了?”
昨晚他说完那句她值得他拿一切来换之后,宴阳就走了,还不要他送。他无法,只得让司机开车跟在她后面,确认她安全回到九点之后才放心。
宴阳看着卫明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昨晚跟小薇聊完之后,她一夜无眠,想通了很多事。
她不是怕事的人,她甚至可以为爱而死,所以如果卫明慎是自由的,这份关系是光明正大的,她接受起来不会有什么顾忌的。她一点都不恨卫明慎,前尘往事皆可不究。
然而卫明慎呢?
他诚然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若这个一切里也包括他自己呢,她还能接受么?
不。这是宴阳的答案。
*
“卫明慎,我爱你。”
突来的表白,让卫明慎周身一震。看着她随即泛红的眼眶,他几乎恨不得立刻把心掏给她。
“阳阳。”他轻喊她,手一捞,将她抱入怀。
宴阳反抱住他:“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犯险,我不要这样。”
“不会的,宴阳。苟活了近四十年,才觉得生命有了点意义,我又怎舍得拿去浪费呢?”
“我会小心再小心,会用最快的时间在做到我想做的,之后,我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卫明慎安慰着她,轻柔中透着一股坚定。实际上,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明确的目标感,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比地好。
“你说真的?你不要骗我。”
宴阳仰头看他,不希望这是他为了安慰她而说出的话。
然而卫明慎的眼中却有一抹前所未有的快慰,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意气风发。
“是真的,宴阳。你等我。”
宴阳凝视他几秒,忽而笑了:“好。”
第11章
自这天之后,宴阳仿佛找回了人生目标一般,变得更坚定,更从容。
从陕南回到燕城之后,她去见了封俪介绍的师兄方明策。谈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宴阳干脆越过实习,决定直接跟公司签订三方合同。
方明策玩笑般问她不再考虑考虑了?
宴阳浅笑摇头,说:我有数。
如今,宴阳已经是一个很有底气的人了。
不光是因为她一直以来的强大心理给予的精神支撑,还有物质方面的——她收下了那套四合院。
这是卫明慎的要求,也可以说是唯一请求。宴阳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他曾经说的让她有个依靠究竟是何意。没有再多婉拒,她接受了。
一应手续都是陈砚辉代办的,看见宴阳之后,笑得跟朵花似的。
“宴小姐,终于啊。”
这句话,半是调侃,半是感慨。颇多不易,尽在其中了。
宴阳什么也没说,结束之后请他吃了顿饭,席间,拜托他多帮助卫明慎。
陈砚辉被她这话弄得有些没头没脑。在他看来,卫明慎是老板,哪里是需要他帮助的人物。可一看女孩儿郑重的模样,玩笑话就说不出口了,一杯酒碰了出来,仰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