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拨开乌云,悄然攀上天际,月辉撒下,驿站之中,是婚礼残留后的景色,颇有些凌乱,却又喜庆。
坝子里,有人抱着酒坛子喝得大醉,被人踹了一脚,嘴里嘟囔着:“将军和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屋里,景色更美。
萧重和裴宜笑都将自己的所有交给了彼此,她实在也是受不了了,连连告饶,他也不折腾她了,亲了亲她的唇瓣,她拧着的眉头才逐渐松开。她皮肤很滑很嫩,轻轻捏一下就会红一片,烛火下放眼看去,裴宜笑身上也是红红的,萧重露出歉意的表情来,拥着裴宜笑说:“笑笑,对不起。”
裴宜笑贴在他的胸膛上,累得眼睛紧闭,听到萧重的声音都是迷迷糊糊的,她说:“将军,不要了,我不要了。”
萧重怔住,心疼地抱着她说,“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许是累着了,裴宜笑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什么也没有想,第二日醒过来时,眼前一片光亮,将整个房间都照得通透明亮。
她往身边看了眼,被窝都凉了,也不知道萧重起了有多久。
她直起身来,身体上的酸痛让她不禁“嘶”了一声,让她不禁想到了昨晚上,她与萧重之间的种种,一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脸红害羞。
将军他……好厉害。
桌上的红烛早已经燃尽,蜡油蔓延在桌边,她不好意思让繁星来伺候她穿衣洗漱,便找了件鲜色的衣裳穿。
在铜镜中一照,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格外显眼又暧昧,她想要遮一遮,可现在天气热了,挡住后更是引人遐想。
她微微叹了口气,洗漱完后就从屋里出去。萧重正在院子里练刀,衣裳的袖子撩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来,她尝过后才知道,他这手臂究竟是多么有力,让她昨晚怎么都挣扎不开。
裴宜笑拿出帕子来,往萧重的方向走过去,他警觉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收了刀,扔在一旁,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也朝着她走了过来。
裴宜笑踮起脚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嗔怪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将军怎么都不叫我起来?”
萧重垂眸,能看到她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就知道他昨晚究竟有多疯狂了,他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心虚别开头说:“昨夜折腾太晚,你也太累,想让你多睡会儿。”
裴宜笑一拳头打在萧重的胸膛上,红着脸:“莫说了。”她嫌臊得慌。
萧重捏住她的手,又滑又软,他闷声笑了下,“夫人真好看。”
萧重回房中洗了澡,裴宜笑才发现,大部队已经早就启程了,萧重想要同她一起回去,所以才慢了一步。
她也不愿意耽搁行程,赶紧让繁星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回皇城了。
春光灿烂,芳草依依,一派欣欣向荣。裴宜笑撩开车帘,把头抵在窗棂上看骑马在身边的萧重,弯了弯眼眸,歪头唤了一声:“夫君。”
萧重背脊一僵,拉着马缰绳的手也僵住了,他木讷地看向裴宜笑,她眉眼含笑,身上俱是温柔可人的光。
他心跳漏了一拍,还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思索片刻,才支支吾吾唤了她一声:“夫人。”
裴宜笑心里甜滋滋的,看着蓝天白云都格外顺眼,回去的路上和来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她将放在包袱中的一个香囊拿出,递给了萧重,红着脸说:“在家时随手绣的,赠给将军。”
萧重接过,香囊上,正绣了他的名字,他唇角勾了勾,这哪里是随手绣的,分明就是要给他的。
他又想到了出征时,她送的鞋,“笑笑,你送给我的鞋,我还未曾穿过。”
裴宜笑一愣,眨了眨眼睛,“将军为何不穿?莫不是不合脚?”她第一次给男子做,难免会有不合脚的事情发生……
萧重摇摇头,“很好,很合适,只是穿坏了。”他深深看着裴宜笑,认真极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舍不得。”
裴宜笑红了脸,捂了捂自己泛红的脸蛋,“将军尽管穿就是了,我…我日后一直给你做。”
她与将军的日后,这才刚刚开始呢。
萧重眼中满上笑意,点点头:“好。”
她撑着看了萧重一会儿,想到了与他初相识到如今,仿佛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都是那么天意作美。
将军待她真心赤诚,她便回以真心,两个人两颗心,早就已经分不开了。
她与将军,大概就是真的天作之合吧。
过了会儿,裴宜笑问道:“若是回城了,我们是先去哪儿?”她成亲了,按道理说,应当去萧家拜见萧老夫人,将茶给敬了,然后再回门。
可她出来时,都不曾告知裴侯爷和侯夫人,若是回去再不先去见他们二人,裴宜笑想,侯府怕是要被拆掉。
她还在纠结这件事,萧重自然而然回答说:“自然是先随你去拜见岳父岳母,你离家多时,他们必然担忧。”
裴宜笑轻轻笑了下,真想要拉一拉他的手,可现在不便,她只好克制住,软声说了句:“将军真好。”
萧重垂眸,“夫人才是最好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抿唇笑了下,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赶了快要十日的路,裴宜笑与萧重才回到皇城中,从夷地回来的大部队比他们先到达三日,听闻天子从病榻上起来,还给所有人行了封赏。
而身为女子去行军的思琦,竟然也得了个官职,后宫带刀侍卫,这是近百年来第一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天子还允诺,若是思琦做得好,将来能继承侯爵之位也未尝不可。
除了思琦当了官这件事外,最震惊皇城的,莫过于庆安侯府的裴大小姐竟然奔赴千里去与萧重成亲,这可是皇城之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啊。
不少人私底下都在议论裴宜笑可真是大胆,有些直白些的人,便嘲讽般地说裴宜笑不知廉耻了。
不过她的不知廉耻,又不是第一次了。
当初闹着要嫁给温故知的时候,也不就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可没这么大胆,竟然敢跑那么远去与男人成亲。
正在被人议论的裴宜笑,此刻正跪在裴侯爷与侯夫人的面前,一脸忏悔。萧重眼看着也要跟着裴宜笑一起跪,裴侯爷哪里敢,他心底里是敬佩萧重的,怎么可能让萧重跪他?
裴侯爷冷哼一声:“你可真是好得很!”
侯夫人明白了裴侯爷的潜在意思,拉着裴宜笑起来,语重心长:“你父亲也不是迁怒你,只是你一个女儿家作出这种事来……太不像话了!”
萧重长身立在裴宜笑身边,沉声说道:“不怪她,怪我。”
裴侯爷睨了萧重一眼,“怪你什么?怪你勾引了我女儿?”
萧重不善言辞,讪讪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与裴侯爷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