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有些轻微的掉色。
帕子虽然保持得十分洁净,却难以逆转时光流逝带来的陈旧感,宋琏之送到鼻子下方嗅了嗅,明显地闻到了一股木质家具的独特气味,可以推知这块手帕已经被骆阑笙珍藏了许久。
这样的一方手帕,使用者定然是某个幼儿,可骆阑笙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为什么要妥帖地将它收在身边?
是纪念某段经历?还是怀念某个人?
宋琏之冷下脸来,像丢沙包一样,循环着将手帕抛起又接住。
思量了半晌,宋琏之攥住自由下落的帕子,冷淡地瞄了一眼掌中之物,再重新将它折叠整齐,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拿起桌上的图纸抖了抖,心念一转,刻意将自己的画盖在了手帕上,又轻哼一声,将手掌贴上抽屉手把,慢慢地推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康康宋琏之的想象力]
第二十五章
宋琏之不对劲,骆阑笙刚吃晚饭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一桌两人,四菜一汤,骆阑笙伸筷送筷,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
宋琏之啮着筷子尖,满脸探究地盯着他,出神到了极处,那双眼骤然凌厉起来,一口白牙把木棍咬得“咔咔”响,几乎是在泄愤。
“我今晚怎么了吗?”
骆阑笙放下碗筷,面露不解,英挺的眉微微蹙起,神情略带无辜。
宋琏之收起满身戾气,咧开嘴角,笑容诡艳,像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危险又美丽。
“人都是我的了,还不准我看啊?”
宋琏之语出惊人,却偏偏讲得面不改色,媚眼如丝地勾他一眼,又垂下了脸,自顾自地从容用饭,撩得骆阑笙既是心动又是莫名。
从书房加完班回房,宋琏之已经躺在了床上,裹着一身轻薄的月白丝袍,屈起一条小腿,半靠在床头,右手抬到嘴边,无意识地啃着指甲,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表情凝重而严肃。
见他进门,宋琏之倏然顿住,下一刻就甩了个眼刀过来。
“你又怎么了?”
骆阑笙实属无奈,他无缘无故就惹毛了宋琏之,又揣摩不出对方的心思。
“先洗澡去,等会再说。”
宋琏之勉强扯起嘴角,手腕摇了摇,竟是不耐烦地要将他从眼前赶走。
等骆阑笙进了浴室,宋琏之便在瞬间垮下了脸,又恨恨地捶了下被子,目光转向漆黑的窗外,藏着一团爆裂的火。
推理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宋琏之产生一个极其不妙的猜测。
或许在遇见他以前,骆阑笙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从时间线上看,这个孩子可能在出生不久后夭折,又或者一开始就胎死腹中。
至于是何人之腹,联系一下近来听过的传闻,宋琏之基本串出了一个逻辑完美的故事。
这孩子八成与他那前男友脱不了干系,指不定还是从那位前任肚子里出来的。
所以骆阑笙才会藏着一块儿童手帕,所以他当时才会向自己提出第二个交易条件。
他需要一个新生儿来治愈他的丧子之痛。
宋琏之正想得投入,浑然未觉身后的动静,直到脊背贴上一堵火热的肉墙,才猛然回神。
“想什么呢?”
骆阑笙扣住他的腰,细碎地吻着他的耳廓,身上冒着蒸腾的水汽,混杂了沐浴乳的香。
宋琏之冷冷一笑,在他怀里转过身,手臂勾上男人脖子,指尖在后颈上来回游走,如同往常与他调情那般。
“你刚刚没在书房发现什么?”
“嗯?什么?”
骆阑笙环抱住他,微微睁大眼睛,一脸不知所云的困惑。
宋琏之眯起眸子审视对方,神情将信将疑。
“那算了。”
宋琏之辨不出真假,心里憋闷着,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骆阑笙展眉一笑,凑到宋琏之侧颈亲了亲,由衷夸赞道,
“收到了,我的大画家。”
“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得到对方的赞赏,宋琏之的心气才顺了一点,但他提这件事的目的可不仅于此。
“阑笙,我藏画的时候,看见你抽屉里放了块帕子。”
“黄黄一小块,那是谁的?”
宋琏之柔声问他,尽量不让语气显得刻意。
同时间,宋琏之全身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背后,连男人的呼吸节奏都不肯错过。
骆阑笙沉默不语,半晌才开了口,语气平淡无奇。
“有这样东西吗?”
“可能是我以前随手放的,一直就扔在里面了。”
宋琏之在心中冷哂,那手帕一尘不染,分明是有人时常拿出把弄,怎么可能像骆阑笙说得这样,被不闻不问地遗弃在某个角落。
骆阑笙不敢坦白,不正是证明他心里有鬼?
宋琏之又信了几分自己的猜想,胸口也跟着发闷发痛。
既然骆阑笙出过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是不够信任,还是怕他介怀?宋琏之找不到答案,情绪跌到了谷底。
他急切地想要求证,却又不敢贸然触及男人心中隐痛。
见他不答话,骆阑笙以为已经躲过这茬,便悄悄松了口气。
两个人同向侧躺在床上,后背贴着胸膛,骆阑笙已有几日没跟宋琏之亲热,肌肤摩擦便足以唤起漫涨的情潮。
此刻时间和氛围都恰到好处,骆阑笙忍不住挨紧了宋琏之,边嗅着他脖颈间的淡雅香气,边将手慢慢滑过他腰间,勾住了身前那个松散的结。
“不行。”宋琏之忽然摁住他的手,强行从自己小腹上拉开。
“我今天不想跟你生宝宝。”
骆阑笙怔住,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尾音带着点喘。
“为什么?”
宋琏之打了个哈欠,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
“宝宝昨晚托梦,说不想今天住进我的肚子里。”
他弯下腰,掀开叠好的被子摊在身上,也顺带盖住了骆阑笙。
“所以,不要碰我,睡觉。”
骆阑笙抱着怀中香软,能看不能吃,身体里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可宋琏之此刻却是六根清净,心如止水,一点没有和他欢好的意思。
骆阑笙苦不堪言,但也没兴趣强人所难,只能退后一些,沉心静气,让涌流至下腹的血气渐渐平息。
第二天闹铃响起的时候,男人习惯性地睁开眼,却发现宋琏之先他一步醒来,正顶着眼睑下的两片乌青,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白布着细红的血丝。
宋琏之本就睡不踏实,天边泛白那会,脑子里又突然蹿出一个想法,吓得他瞬间就醒了神。
二楼那间上锁的屋子,该不是骆阑笙亲手布置却无法送出的婴儿房吧?
所以才封闭了那样一个伤心地,三番两次婉拒了他入内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