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难得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毁掉了，但她也承认安东尼说的很对，能避过这一次，自己还能避多久，“如果我的实力足够强大的话……”她不由喃喃自语，成为一个不需要通过联姻来稳固权位的女王，是她能自由选择夫婿的唯一方法。

    “或者你可以硬撑着一直不结婚，然后让亚瑟做你的情人，”安东尼挑起眉，“我想他绝对不会有异议。”

    何止是没有异议，恐怕亚瑟会觉得自己连做情人都配不上。“那继承人呢？”玛格莉苦笑，没有合法的继承人，一旦她故去，王位照旧会落到堂叔那一支的手里。

    安东尼想了想：“找一个弱势的男人结婚，让他挂个名头？”

    贵族圈子里其实有很多夫妻都是这种情况，因为政治联姻，所以夫妻双方毫无感情，结了婚之后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玛格莉要是做了女王，完全可以让她名义上的丈夫乖乖闭嘴，再将她和亚瑟诞育的孩子放在丈夫名下，如此一来，问题就都解决了。

    这个方法听起来很可行，玛格莉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再多说什么，知道安东尼是在诚心诚意为自己考虑，但他恐怕不明白自己所犹豫的事什么吧。

    她想堂堂正正地和亚瑟在一起，不是什么情人，也不想再插进去一个挂名丈夫，她只想让所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是那个男人的妻子。这大概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吧，明知道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有用，还是执着地不想放弃。

    “亚瑟，”这天晚上，被男人伺候着梳洗完毕，少女抓住他的领口，强迫他俯下身望着自己，“如果我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亚瑟的眼睛黯了一黯：“我会守着您，就像现在这样。”

    “那我……要是不需要你了呢？”

    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少女似乎在亚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苦涩，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我还是会守着您，即便您不再需要我。”

    玛格莉却还是不放过他，一步比一步更紧地逼问：“如果我赶你走呢？”

    “您的命令……”男人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艰涩的意味，“我绝不会违逆。”

    “如果是我的丈夫要赶你走呢？”

    丈夫……双手不自觉地颤了颤，亚瑟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动摇：“只要是您的授意……”

    所以，这个男人就没有想过要抗拒吗？涌上心头的滋味复杂难辨，玛格莉看着亚瑟的眼睛，倒映在碧色瞳孔中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就如同他的言行举止一般，心里眼里，永远都违公主殿下是从。

    “那我想要别的男人和你一起分享我，你愿意吗？”她忽然坐起身，鼻尖紧贴着亚瑟的鼻尖，视线几乎要看到亚瑟的眼瞳深处。

    男人慌乱地想退后，但无条件服从公主殿下的本能又让他的双脚钉在了原地。

    “你愿意吗？”少女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他艰难地，每说出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剜了一块，“我愿意。”

    玛格莉不说话了，许久许久，亚瑟维持着半躬下身的姿势僵硬在原地，才听到她从唇间吐出冷淡的字眼：“滚。”

    #

    公主殿下和侍卫长冷战了。

    身为王宫侍卫队的副队长，艾伦敢说自己是整个王宫除了安东尼阁下以外，最了解那两位的人。在几个月前殿下剥夺了亚瑟队长的职权后，人人都说他终于失了宠，但艾伦知道根本不是那样的。

    队长依旧侍奉在殿下身侧，殿下的一应事务还是交给他的打理。果不其然，过了没几天，队长又重新拿回了职权。所以这根本就是小情侣吵架之后在怄气嘛，是的，在艾伦眼里，这两个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的人是一对情侣。

    因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以艾伦这个情场老手的经验来看，绝对有门。之所以一直没有挑明，恐怕是一个别扭，一个自卑吧。

    不得不说，艾伦完全真相了。

    但是这次的冷战开始后，艾伦一下子就慌了神。表面上看来，亚瑟的侍卫长一职依旧好好地挂在身上，殿下对他很是器重，但就艾伦的观察，这半个月来，殿下竟然没有和亚瑟队长说过一句话！更不用说殿下的起居侍奉都交给了女仆，出行时也不再带着亚瑟队长。

    以往片刻不离的两人，如今就成了疏离的主仆，而且殿下还有了更疏远队长的意思——就在昨天，艾伦接到殿下的命令，要他每晚去殿下的房间里守夜。

    神明在上，这不是亚瑟队长的专属职责吗？艾伦敢肯定，只要自己敢去，队长一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但是主君有命，不得不从，暗自腹诽了一万遍，艾伦还是缩着脖子去了。让他庆幸的是，殿下并没有想和他来一段露水情缘的意思，那就好，那就好，真要是上了殿下的床，艾伦觉得自己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来了。

    就这么守了好几天的夜，亚瑟队长看艾伦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艾伦每天战战兢兢的，可是殿下威胁他，不许把每晚守夜时什么都没发生的事说出去，他也只好装傻。

    又忍了十来天，亚瑟队长终于忍不住了，他在走廊拦下了要去给殿下守夜的艾伦：“艾伦，能告诉我每晚殿下都召你做了些什么吗？”

    艾伦犹豫着，想到殿下给自己的指示：“也，也没做什么，”他吞了吞口水，暗自告诉自己待会一定要跑快点，“就是……你以前和殿下做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的脸就沉了下去。艾伦从来没在好脾气的亚瑟队长脸上看到过那种神情，仿佛风暴来临前夕的乌云，又好似捕猎时即便暴起的猛兽。

    出乎艾伦的意料，他没说什么，而是淡淡地道：“今晚你不用去守夜了。”

    艾伦站在原地，直到亚瑟从他身边走过去，那股教人窒息的压迫感才消失了。他看到亚瑟走到公主殿下的卧室门前，破天荒地没有敲门，而是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少女梳洗完毕，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脚步声，随口问道：“艾伦，怎么今天这么早。”

    没有人回应她，她这才纳闷地抬起头，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仿佛一尊凝定的石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艾伦生病了，今晚由我为您守夜。”

    “出去，”少女放下书，“让……”她想说让别的侍卫进来，但亚瑟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一反常态地没有理会她的命令，她感觉到不对劲，想站起来，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脚踝，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按在了椅子里。双腿被强行分开，亚瑟跪了下来，这样谦恭的姿势却让玛格莉油然而生一股危险感。“我来服侍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