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里的客人轻易见不到这个阵仗,有的兴奋、有的害怕、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没有注意站在角落里的韩江和云锦书。
韩江揉了揉额角,他实在觉得有些头痛,好不容易把云锦书约了出来一次,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他见一面,哪怕彼此什么都不说至少也有个光明长大坐在一起的理由,可谁知道偏偏遇上这种事情。
“我打个电话派车来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子这些警察都认识,不会随便为难你的。”
云锦书看他一眼,喝空了杯子里的酒,“你的车子不仅仅是警察认识吧?那些狗仔队肯定也认得,在这种扫黄打非的关口,你韩少爷的车子往门口一停,是嫌弃狗仔队的劲爆新闻太少了是吧?”
“到时候他们随便拍几张照片,就够你我死一万次的了。”
韩江的脸沉了下去,端起酒杯灌了几口,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管怎么样吧,我先送你出去再说,你听我的,我这就打电话,一会儿你挡着脸跟着我出去,他们愿意怎么说我就随便说,只要不牵连上你就行。”
云锦书心里这会儿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酸楚混杂着苦涩,他定定的看着韩江,“你愿意为了我沾上这种丑闻?你的身价、地位不要了?韩委员长要是知道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韩江又灌了几口酒,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如果今天不是我约你出来,你也滩不上这种事情。”
“其实你说得对,自从你遇上我就在倒霉,也许……我们真的受了什么诅咒也说不定。”
韩江说到最后自顾自的勾起嘴角苦笑了几声,黑色眼眸转过来看着云锦书,昏乱的灯光显得他的神色柔和而失落。
云锦书猛地一窒,偏过头去喝了一口酒,放在腿上的手指却在不断地颤抖。
他的手已经黑了,再也白不回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韩江却偏偏要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在他决定要放弃的时候,韩江才回头,为什么非要等到他彻底恨透了决定报复的时候,韩江才后知后觉。
韩江看他不说话,兀自拿出了手机准备叫车来的时候,大批警察已经挨个把包间的门都踹开了,其中靠里的几个屋里真的逮住不少赤身裸体的男女,惊得整个酒吧大厅又是喧闹一片。
而就在这个时候,酒吧的1010房间因为距离大门口非常的远,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热烈的狂欢着。
温泽云被那个高大的那人抱进屋里之后,一开始还如坠梦中,根本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看着眼前这群乱搞的人,还以为自己仍然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跟那群老外吃喝女票赌无恶不作,当即身体也亢奋起来,跟着屋里的人乱扭乱跳。
那个高大的男人看他这么热情,顿时性趣更高了,摸着他的后背就要吻他,结果温泽云身体里兴奋剂的药效刚好退去,毒瘾没了兴奋剂的克制,一下子泛了上来,顿时他身体痉挛起来,跌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呕吐。
男人顿时倒了胃口,本来想要摘掉温泽云墨镜的冲动也没了,这么一个脏兮兮的男人,鬼才想上他。
把他扔到一边,男人又加入了其他人之中,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欢,等到所有人玩累了,瘫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才隐约听见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声:“给我……把吗啡给我!我好难受……!救救我……给我吗啡!吗啡……”
没了兴奋剂的药效,犯了毒瘾的温泽云简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的墨镜早就掉了,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毒虫撕咬一般难受,嘴里还乱七八糟的说着胡话。
“强哥,你看这人眼不眼熟?他像不像那个温家小少爷?”
叫强哥的高大男人眯着眼扫了一眼,接着冷笑,“你他妈放什么狗屁,你当我第一天在道上混啊?这家伙一看就是毒瘾犯了,温家的小少爷会吸毒变成这熊样?你妈的是操人操傻了吧?”
“就是啊,温家小少爷那可是捧在天上的宝贝,矜贵着呢,怎么会像这贱货跑到这里来跟咱搞什么派对,你看着他现在这德行,估计只要给他毒品,他连鞋底都愿意给你添,强哥要不要咱来试试?”
一个黝黑的男人盯着温泽云被汗水浸透的锁骨,恶劣的勾起了嘴角。
这群衣冠禽兽玩腻了刚才那一套,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纷纷围了上去,叫强哥的男人也来了兴趣,用手捏住温泽云的下巴说,“喂,是不是给你吗啡你什么都肯干啊?”
温泽云早就被毒瘾折磨的痛苦不堪,此时除了“吗啡”这两个字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扯住强哥的裤腿,痉挛着说,“对……给我!快把吗啡给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有钱……”
一群男人讥笑了几声,对视一眼开始脱他的衣服,强哥之前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摸着温泽云光滑的后背,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润滑剂泼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一手拿起一个腕子粗的按摩棒,另一手分开了温泽云的臀缝……
几个男人兴奋的眼都红了,眼睁睁的看着按摩棒插进去了小半截,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从外边被人狠狠的踢开了,大批的警察和记者涌了进来,闪光灯瞬间闪成一片,霎时间屋里的所有人都懵了。
“报告队长!有重大发现!这里1010房间真的有人聚众淫乱!”
刚到扫黄打非队不久的小警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对着对讲机兴奋的大叫起来,而这声音也从队长的对讲机里被放大了十几倍,搞得整个酒吧的人都听见了。
韩江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看着乱作一团的酒吧说,“这下好了,刚才没走掉,现在还真被警察给查出事儿来了,看这阵仗估计明天要上头条了,一会儿趁乱我们抓紧走。”
“嗯。”云锦书点了点头,脸上仍然没有太多表情,可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心却已经开始冒汗了,心脏剧烈的搏击着,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韩江偏过头看着云锦书,半响突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别害怕,一切有我,只要你不开口说话,那些记者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的手掌依旧宽厚有力,像是七年前两人初见时那样温暖,以前云锦书总是在想,如果韩江能够永远握住他的手不放开,自己就会一直一直陪他走下去,哪怕面前的路黑暗的看不到方向。
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全身冰凉,连奔走在血脉里的鲜血都像冻住一般,让他只觉得握在手腕上的这只手是如此的刺眼。
韩江一路带着他往门口走去,穿过层层的人群,眼看着大门就在前方,云锦书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的努力不能这样白费了,机关算尽一切为的就是今晚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