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三天就过去了,云柏开始正式上朝,朝廷同北疆议和也提上了桌面,皇上接见过使臣后,就把此事全权交给忠王去办,与此同时七皇子的声势也瞬间淡了下来。m4xs.()
七皇子心中苦闷,明明是他在战场上立的功劳,打了胜仗,为何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二皇兄捡了便宜,北疆议和投降已经是钉在铁板上的事儿了,现在只需要谈条件即可,父王派二皇兄出面根本是多此一举,虽然明白这是父皇在打压他,但是他不甘心。
朝中风云变幻,七皇子的功劳很快被其他的事掩盖下去,裴老将军在上朝第一天就辞去了兵权,尽管皇上用心挽留,但长了眼睛的人都看的明白,皇上其实很高兴,挽留了一番之后,还是允了他的请求,只是对他的两个儿子却赞誉有加,相信不久以后就会得到重用,连带着云柏这个弟子也跟着沾了光,裴老将军急流勇退,不能不说他的眼光还真是长远。
云柏春风得意了没几天就开始苦闷了,除了当值连家都不敢回,今儿跑恭亲王府、明儿跑裴将军府,后天去李府,亦或者找同僚喝酒聊天,他实在是有些怕了,顾府的门槛,差点没被踏烂,三姑六婆加媒婆,你说他要是个女的到还好,问题是他一大老爷们,被一堆女人围着品头论足,你说东家姑娘好,他说西家姑娘漂亮,这算怎么回事儿,任他智计百出也只有逃之夭夭。
王氏对儿子的想法不是不知道,被一群女人围着的确很难为情,但毕竟来者是客,现在的顾府不比从前,也算是有些身份地位,她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闭门谢客,那以后他们顾家如何在京中立足,更何况儿子的年纪也不小了,正到了议亲的时候,她自是乐的顺水推舟。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云舒的身子越发沉重,经常动不动就犯困,腿部也微微有些浮肿,稍不注意就满头大汗,罗霆楠看得有些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万事都依着她,变得越来越周到体贴。
云舒心里很满足的,丈夫对她的好,她又怎会不知道,只是看着自己横向发展的体态,微微有些懊恼,不过弟弟回来倒是让她放下了一些心事,除了天气太热,不能用冰块,还要忌口之外,她的日子可以说是过的极为舒坦。
华侧妃也没在折腾,说起来还有些好笑,云柏不愧是她教出来的,跟她一样小心眼睚眦必报,内院的事儿插不上手,但男人之间的问题,他却可以解决。于是七公子就倒霉了,云柏仗着年纪小,背后有罗霆楠撑腰,不断的给他下绊子,还是哑巴吃黄连那种,虽然只是一些小事儿,但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怎么也觉得出不对味儿来,恭亲王万事不理,华侧妃无可奈克,如今云柏风头正盛,镇北侯府势微,她再笨也不会往枪口上撞,找到根源所在,于是她就消停了,反正世子妃怀孕八个月了,碧兰轩跟铁桶一般,她想找事儿也钻不到空子,干脆就安静了下来,以待后动,云舒跟着也安逸了。
罗霆楠心情很爽,有些事情他不能做,但云柏却无所谓,就算父王要管,也要拿出个章程,云舒在王府吃过那么多亏,云柏只小打小闹报复一下,还真便宜他了。
傍晚时分太阳还没落山,夕阳西下,满天晚霞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金的色泽,云舒懒洋洋的起了身,今儿午睡的时间稍长,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
“今日柏哥儿可曾来过?”梳洗完毕,她才醒了醒神,看着琼画淡淡的问道。
“来了,见您睡着,就没敢打扰,现正和世子在书房呢。”琼画笑着回答,端了一碗儿温茶送到她唇边。
云舒漱了漱,微微蹙眉:“可曾吃过?”
“还没,说是等着您一起。”
“胡闹。”云舒嘴上是责备着,脸上却浮起了笑意,淡淡地说:“让厨房去准备吧,问问世子和柏哥儿,今儿想吃什么。”
琼画抿嘴一笑:“奴婢知道,早就吩咐过了,就等着您起来呢,不过柏少爷今儿好像有心事,看起来有些愁眉不展的,跟世子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
“可有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云舒皱了皱眉,心中对琼画极为满意,这丫头实在贴心,还真舍不得她嫁人,不过罗霆楠那手下她也见过,是个本份的人,纵然再舍不得也只能多备嫁妆了,她的贴身丫头,自然是要体面。
琼画可不知她想些什么,若不然也不会这么镇定:“奴婢不知,只听说是朝中的事儿。”
云舒心中一默,难道有人对柏哥儿不利,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有恭亲王府,还有裴府撑着,在加上皇上的赞誉,这才刚打了胜仗,纵然有人看他不顺眼,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下绊子。
“我去书房看看。”心中有事儿,云舒就坐不住了,缓缓起身,就向书房走。
琼画赶忙从旁扶住了她,来到书房门口,就见房门紧闭,皇上赐的几个侍卫,严谨的守在那里。
“参加世子妃。”
云舒眼神一黯,皇上还当真一点都不放松警惕,自从大军得胜归来,她发现这些侍卫又谨慎起来,对罗霆楠的监视也更加严密,连带着云柏行动间的自由也被人注意,不过幸好顾府这些天极为热闹,云柏东躲西藏四处串门倒也成了笑话没人多想,否则的话,恐怕前途堪虞。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云舒面上却是不显,脸上挂起了温柔的笑容:“起来吧,听说柏哥儿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管我,我直接进去就是。”
几个侍卫没有异议,反正罗霆楠早就说过,书房自由世子妃出入,更何况顾少爷还在里面,连女人都能随意进出的书房,他们不认为能商量出什么大事来,其实他们也觉得皇上大题小做,只是谁让他们是属下,要听命行事呢。
“你在这里等着,厨房好了就摆饭。”云舒淡淡看了琼画一眼,才转身推开书房大门走了进去。
琼画心领神会,抿嘴笑了笑,当即甜甜的叫了几声侍卫大哥,拉着他们聊起天来。
云舒暗自点头,心里更加舍不得了,这样懂事儿的丫头还真难找,只可恨那华侧妃和九公子,逼着她这么早给琼画定了人家,于是乎,云舒又把华侧妃给惦记上了。
“姐,你起来了。”云柏懒洋洋的打招呼,看见云舒很高兴,但还是遮掩不了他眉宇间的郁气。
“你怎么来了,身子重别到处乱跑,要找我们,吩咐人来说一声就是。”罗霆楠出言责备,语调虽然凌厉,却掩藏不住那深深的关切。
云柏唇角抽了抽,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大颠覆了他对姐夫从前的印象,对于罗霆楠的变脸,他已经从惊诧,到习惯,到无语了。
“看你说的,多走动对身体好,这才多远的路,难道还会累着不成。”云舒笑意盈盈,心里如糖似蜜,对丈夫的关心很是受用。然后转头看向云柏:“听说你今儿心情不好,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
罗霆楠不高兴了,眉头皱了起来:“是哪个碎嘴奴才告诉你的。”
云舒轻轻一笑,瞪了他一眼,眸光四溢流转,明明是很随意的姿态,却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媚眼如丝,朱唇妖娆,带着淡淡的慵懒,吐气如兰:“难道我不能知道吗?”
“我只是不想你费神。”罗霆楠眉头紧锁,虽然他从不避讳妻子朝中的事,但他还是不想妻子为此太过劳神,更何况他只猜测妻子是流云居士,哪怕有了八成肯定,在他眼中,妻子也只是妻子,不是谋士,也不是其他,只是他要保护一生的人,
云柏则没有那些顾忌,他和云舒从小一块长大,对姐姐是本事自是了解,可以说他那一肚子的坏水也都是跟姐姐学的,当即像倒苦水一般,吧啦吧啦就说了起来:“姐,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憋屈,我们在战场杀敌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北疆这一议和,硬生生把我们的功劳抹掉,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纵然北疆投降,也只不过是附属小国,那些个使臣哭穷,说北疆民不聊生,无可奈何才向我们大襄开战,皇上竟然真的相信,还说要以慈悲为怀,打算给北疆拨去五百万两白银赏赐以示大度,你说可恨不可恨,杀了我们的人,还要拿我们的赏赐,那我们这些流血流汗的将士算什么。”
云舒沉默了一下,她才不信皇帝会相信北疆的说词,只是他是明君,古代人都喜欢讲究声誉,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成全他大度的美名,还可以对北疆施恩,让北疆更加忠心他又何乐而不为。
“别拿这事儿烦你姐姐。”罗霆楠不乐意了,见云舒默不作声,怒视了云柏一眼斥道。
云舒翻了个白眼,语调有些纠结,迟疑道:“这北疆是因为穷才开战,若是他们富了,有了银子休生养息,那以后再打起来怎么办,拿着大襄的银子打自己?”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云柏拍了一下脑袋,更加恼怒起来:“我一定要告诉师傅,绝对不能给北疆赏赐。”
罗霆楠一点就通,这个他早就想到,只是若不议和,难道又要打起来吗,最近平西不太平,几个藩王蠢蠢欲动,实在不是打仗的好时机。淡淡看了云柏一眼:“告诉裴老有何用。”纵然是他父王,恐怕也不能阻止皇上的决定,更何况按照现在的局势来看,皇上这样也没错。
云舒不由得撇了撇嘴,猛的想起北宋年间,朝廷年年给金国纳贡,明明北宋国力强大,却打不起来,为啥,穷呗,钱都给金国了,国库哪还有银子打仗。当即眸光一转,说道:“笨呀你们,朝廷有五百万两白银还不如给将士们增加士气,这样打起仗来也来劲儿,这次开战本就是北疆的错,凭什么咱还得给他钱,北疆既然是大襄属国,理当年年上贡,岁岁来朝,他们本来就穷,以后会更穷,若是没有银子,看他们还怎么折腾。”
有时候一句话,一个字,都有可能打开一扇窗,云舒一番话下来,罗霆楠豁然开朗,云柏兴奋不已,立马就想去找师傅商议,云舒急忙把他拦了下来:“这事儿与你无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小小年纪能做到副护军参领已经很不错了,不需要再增加风头。”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生儿子吧,双胞胎的话金手指开大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