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只有和父亲关系最密切的几个朋友,他们在教皇面前担保了这场婚礼,让所有人都以为文森特是Omega,这个秘密被撞破将对他们的声誉造成极大的损伤,他们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文森特自然明白自曝身份的后果。
他咬着牙不说话,你正要继续讲你的计划,他抬起眼望向你:“你是不是还是看不起我?”
你坦然地回答:“是啊。”
你对文森特人格上的残缺了如指掌,虚伪自大愚昧浅薄轻浮恶毒……再多华裳包裹,他在你面前也赤裸如婴儿,所有人注视他的皮囊,唯独你注视他的灵魂。你心知这漂亮脸蛋后的灵魂卑鄙低劣,你心知他一无是处。你当然看不起他。
虽说不担心他会因此拒绝与你合作,毕竟再没脑子的蠢货也知道他现在只能依靠你,但你觉得文森特还是会大发雷霆,你做好了与他真正大打出手的准备。你已经选好了一会儿的武器,茶几上的包金纸巾盒。
谁知文森特只是冷笑一声,一双绿眼睛被光照得几近透明,他问:“你一定更看不起你自己吧?”
文森特长眸微眯,红睫毛浓密如丝丝花蕊,盛气凌人,光芒几乎刺穿你。
你无从反驳。
你更看不起你自己。
分化那晚的胁迫并非临时起意,文森特倨傲美艳的脸庞无数次出现在你的梦里,一开始你不以为意,毕竟那并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春梦,你在梦里往他头顶倒下一整壶冷水,艳红长发湿成暗色,水珠无声淌过额前碎发,蜿蜒爬进尖尖眼角,自眼尾溢出,被翡翠冻成霜,冰花攀上他的侧颊,鲜红嘴唇逐渐冻得乌青,他神情阴郁坐在原地直勾勾望你,像一团被冰封住的火。
后来你梦见他的频率越来越高,所有梦里他都一言不发,只是望着你,刻骨而浓烈地望着你,梦里你肢解他撕碎他伤害他杀死他……梦里你亲吻他。
终于一天你从梦中惊醒,你凝视双手,五分钟前你的梦里它们贪婪流连于文森特的腰上,骤然收窄的胯骨留下你的指印,腹沟抽搐如同艳蛇翻滚,你绝望地意识到,你会分化成Omega。因为他是Alpha。
因为你爱他。你竟然爱他。这人肤浅鄙薄愚蠢狂妄,几乎没有优点值得欣赏,你看不起他,你恨透他夺走父亲,恨透他惺惺作态,你注视他,太久太认真,最后你竟爱上他。
你无从反驳,也不打算反驳,你平静地回答:“是。”
文森特捂着脸大笑出声,透明液体潺潺从他指缝溢出,那笑声最终化为一声抽噎,他喃喃低语:“我恨你。”
“我也是。”你说。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出口,感情炽烈到极致便烧伤一切分不出色彩,爱恨从来并行,就像他是玫瑰也是毒蛇,你想把玫瑰连根拔起,信子自花心嘶嘶吐出,荆刺陷入你的掌心,毒牙划破你的皮肤,绿汁从歪折细刺的创口流出,和你满手鲜血混为一体,你们都遍体鳞伤,你攥得太紧,从此皮肤粘连分不出彼此,他是你的血肉,你是他的筋骨。
他在你眼中恶劣至极,你在他眼中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你把性格里所有的恶劣都用在了他身上,他们惊叹你镇定赞美你聪慧,可在他看来你不过是一个热爱恶作剧还嘴贱的死小孩罢了,你们像照镜子般凝视彼此,丑恶无处遁行,你对他没有期待,他亦不期待你,这反而让最细小的闪光也熠熠生辉,别的人际交往有加分有扣分,你们的关系里却只有加分——意料之内的卑劣激不起波澜。
除了他你还能爱谁呢?你能再忍受另一个人在你面前慢慢卸下伪装暴露缺陷的过程吗?你还能再容忍另一个人的残缺吗?你心里知道答案,年少的感情太过激烈,已经烧干你本来就不多的耐性,你容忍不了别人了。
更现实一点,别说容忍其他人,会有其他人容忍你吗——一个不愿意乖乖躺着挨操的Omega?
他起伏的胸膛逐渐平稳,昨夜你倚靠过他的肩膀,他给了你一个临时标记——只是临时标记,他本来可以做完全套,你知道Alpha对着发情的Omega有多难忍耐,何况你其实欠他,你胁迫他操他,他有足够的理由用同样的方式讨回这一切,可他最后只是给了你一个临时标记,帮你度过发情期。你很感激。
“谢谢你。”你说。
文森特摇摇头,没有吭声。
文森特按照你的要求把真假信息掺杂着卖出,你的商场敌手们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不再对你造成威胁。
再后来是你的成年礼,不少权贵大亨渴望与你联姻,你一一婉拒,“事业为重。”你说。
好在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没人质疑你的说辞。也有不少人打文森特的主意,为了那些股份。他的拒绝可比你高明多了,他四处宣扬你和他的糟糕关系和你对父亲遗书内容的不满,不久后所有人都知道,文森特离开这宅子当晚会被你连同他的情人一起碎尸沉进护城河。
好吧,不过是又一条关于你的无聊传言罢了,还有什么你一天工作十八小时吃饭都靠仆人拿调羹喂,这些东西的源头都是文森特,他不遗余力地散播这些愚蠢的谣言,并且乐在其中。
“编辑们爱死我了。”他读完一条全国最臭名昭著的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