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瑜反应,顾北慕俯身抱起她,径直朝电梯走去。
白瑜不得不抱紧顾北慕,脸贴着他的胸,腿间还残留着他插入的异物感,挨着的肌肤骤然升温。
上车后,白瑜呼吸平稳下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今天你弹的曲子叫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顾北慕一手夹烟,一手旋转方向盘,淡淡回答:“北慕南城。”
“北慕南城,里面有你的名字。”白瑜一字一字咀嚼,“南城…是首都曾经的称呼,这曲子有什么含义吗?”
他浓黑的长睫毛下,眼底深不可测,目光仿佛穿透寂寥深黑的夜,抵达重重乌云笼罩的南方天际:“意思是,我在北方思念南城的故人。”
白瑜略懂这词的意思:“是北国的人写的曲子吗?”
南北本来是一个国家不同的城市,来往畅通无阻。自从分裂以后,南国闭关锁国,彻底跟北国断绝来往。南国有任何敢跨过边际者,都会以叛国罪论处。
这一巨大变化,仅仅发现在三十年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好是隔绝一代的时期。白瑜父亲那一辈人,还有人潜意识地觉得,南北国仍然是一个国家。
甚至有许多血脉亲人,硬生生被两国拆开,永生不得见面。
可是白瑜这一代的人,从小接受北国是敌人的教育,对北国人发自内心的仇视。
顾北慕眼尾扫向她,嘴角笑意加深:“这是禁曲,别说出去。”
白瑜郑重点头:“当然。”
南国的政治管教很严,平民百姓提及两国旧事,若是不符合政治倾向,是会被关大牢的。白瑜觉得顾北慕肯告诉自己,算对她极其信任了,心底不禁涌动一丝暖意。
回到白家,白瑜一进门就看见哥哥,独自趴在沙发上看新闻,哪里有军人的端正威严。
白景灏朝妹妹丢了个抱枕:“这么晚回家,干嘛啦?”
白瑜接过抱枕,心里虚虚的说:“练舞呗。”
白景灏坐直身,两眼放光地看向妹妹:“顾北慕最近找你了没?”
“没有……”白瑜越讲越心虚,将抱枕蒙在哥哥脸上,“你找她干嘛?”
白景灏被抱枕扑了一脸,大手挣开妹妹的手,嘿嘿地笑:“我再努力一点,她就能当你嫂子了。”
白瑜看着哥哥取闹的言行,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哥哥知道,亲妹妹跟自己的梦中情人,刚刚做了那种事,会有什么想法?
演出的当晚,歌剧院后台的化妆间,白瑜拒绝了化妆师,坚持要自己化妆。
舞伴夏叶抬着下巴,被化妆师涂上睫毛膏,脸一动也不敢动,眼珠滑稽地朝白瑜转了过来:“还是白瑜好,天生丽质,连妆都不要化。”
白瑜给自己擦上粉底,无所谓地笑:“还是要化舞台妆的,我只是习惯自己动手。”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肥胖的手亲昵地搭在夏叶的肩膀:“原来你在这,找了你好久。”
夏叶一个激灵,口红差点画歪:“亲爱的,你来了啦!”
“宝贝你的演出,我肯定要参加。”中年男人挤眉弄眼地笑,忽然瞥到旁边的白瑜,眼睛都盯直了,“她是谁?”
夏叶察觉中年男人色眯眯的眼神,顿时心生不悦:“演白天鹅的。”
中年男人朝白瑜眯眼笑:“你好,我是计划委员会的李会长。小姑娘长得有点面熟,是刘茹的女儿吗?”
计划委员会会长,好大的官职。在南国的地位排行第三,直接跟最高领导人接触。
白瑜原本还想,夏叶家境还不错,算得上中产阶级,何必做中年男人的情人,原来对方的底子那么厚。
白瑜:“刘茹是我的母亲。”
“刘茹当年是出了名的美人,生的女儿也如此貌美。”李会长直勾勾打量白瑜,“可惜我当时还是个小官职,没机会娶到你的母亲。”
夏叶皱着眉头,还没化完妆,直接拽着李会长出去。
耳边清净了,白瑜心情好了许多,化好妆后,打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要不要再补妆。
“鱼鱼。”身后传来熟悉悦耳的呼唤。
白瑜回头一看,刘钰捧着一束红玫瑰,眉眼带笑,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刘钰表情紧张,还没靠近白瑜,就将玫瑰花高高举起:“玫瑰花送你……”
从侧边横出一条修长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夺过刘钰的玫瑰花。
原本送白瑜的玫瑰花,直接被抢了过去,刘钰没反应过来,神色微微一愣,便见顾北慕一身黑裙立在身侧。
顾北慕将红玫瑰放在桌上,眉骨下的双眸幽黑,似笑非笑:“谢谢你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