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觥筹交错,镁光灯不停闪烁着,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不能具体分辨是哪一种声响,仿佛又模糊又遥远。
谢颜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喝酒,要了杯西瓜汁,喝了一口,入口很冰,味道很好,可还是比不上在傅家喝的。
他忽然想,不知道傅哥现在在做什么?
谢颜还没弄明白什么是喜欢,只是最近总是会想到傅青,也不是有意识的,就是像刚才那样,吃饭的时候会想到对方有没有吃,为杂志拍照片的时候会想这一张傅青会不会喜欢。
这些想法的产生都在一瞬之间,却会在谢颜的心头存在很久,可他不能为了这些无意识又莫名其妙的想法总是去敲对方的微信,那样就太频繁太琐碎了。
甚至可以说是近乎暧昧了。
谢颜不会那样做,他还没有想清楚,而傅青是他这辈子第一个想要珍重的人,他不想也不能随意地对待傅青。
所以这段时间,谢颜有时候会刻意忍耐联系对方的欲望。
谢颜的西瓜汁喝了一半,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回头,看到那人是杨寻。
杨寻穿了一身收腰的白西装,他模样生得好,能衬得起这个颜色版式,在镜头下显得很好看。
他是杨家的二儿子,杨瑞的弟弟,位置排得很靠前,可杨寻没拍两个镜头就跑到这里来了,他也要了一杯西瓜汁,和谢颜抱怨:“我哥才开始都不让我来,说是这家人不怎么样,办的慈善晚会也少去。今年我是听说你要来,说好久没见了,而且慈善晚会这么多人,我要为你保驾护航,我哥才同意我来的。”
谢颜听完后,提出一个词:“保驾护航?”
杨寻很是嘚瑟起来:“可不是吗?谢哥你进圈子的时间太短,很多事不明白,经纪人又不顶用,我当然就义不容辞了。”
谢颜瞥了他一眼,问:“就像是上次和徐华意交代的那样?”
一提起徐华意,杨寻很猝不及防,他没料到这件事会暴露,而且徐华意也根本没和他说。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谢颜就一字一顿地说:“害羞、柔软、胆怯、经常被人欺负,是不是?”
杨寻讪讪地笑着:“哎呀,这不是想让华意多照顾照顾你吗?这肯定得把话说得夸张一点,失实一点,我要是把谢哥的实际情况说出来,照顾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谢颜依旧看着他,目光十分冰冷,杨寻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下次不随便乱说了,我哥还说你根本不用我保驾护航,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杨寻从小到大一直被别人护着,现在也想要护着别人,可惜谢颜本身的性格太刚,是真的没必要。
慈善晚安的上半场主要聚焦在明星上台捐款,谢颜不想露脸,写了张三十万的支票,让服务员递上去了。
而此时已经进行到下半场了,主办方的代表上场讲话。那人西装革履,三十岁左右,面容严肃英俊,身量高挑,听说这个慈善晚会以前都是他的父亲出场,今年因为他接手家业,所以轮到他讲话,一举一动都很有风范,是典型的英年才俊。
杨寻讲八卦的声音太大,谢颜想不听都不行,他抬起眼,漫不经心地朝台上瞥了一眼。
谢颜怔了怔。
那人正好在介绍自己:“……我是冯泓,欢迎大家来到归家慈善晚会。”
杨寻接着说:“我听说是冯家的二儿子丢了,四处都找不到,冯夫人伤心欲绝,冯老先生以己度人,才会创办这个慈善项目,愿意帮助天下失去孩子的父母和与父母失散的孩子。”
接下来的话,谢颜都不再听了,他扯了扯嘴角,觉得挺好笑的。
随着晚会往后进行,一对父母走上了舞台,哭诉与儿子分别三十余年,终于在归家的帮助下找到了孩子。
不仅场上在哭,场下那些被感动又或是没被感动的人也一起哭了起来。
谢颜被他们哭得头疼,实在听不下去,同杨寻说了一声,独自去外面透气。
他在看到冯泓的那一刻就想要提前回去了,可询问了服务员后,发现手续实在是麻烦,而且提前退场也确实太引人注意,才忍到了现在。
这座宅子很大,除了后院被用作慈善晚会,左边还有一个开放的花园用作游览,不过来慈善晚会的人大多都想要多拍两个镜头,对这里没兴趣。左边的花园空落落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谢颜靠在大理石柱上,他有点想抽烟,可这种场合是不可能带烟的,只好作罢,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喷泉。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颜往大理石后面避了避,他听到有人问:“先生,小姐说在家等着你。今晚您还有什么安排吗?”
那个先生便是冯泓,他摆了摆手:“现在这么忙,我怎么有空回去。你让她安分一点,别自找麻烦。”
谢颜半垂着眼,无意听到这些话。
他大概能猜到那个小姐是什么人。
不过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谢颜早就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