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棠不自在地再吃了一份牛肉肠粉,一碗艇仔粥,一盘炒牛河,三笼虾饺,这才满足地停了下来。
莱斯曼低声问:“吃好了吗?”
苏棠看着一桌被自己吃得差不多的空碗空盘子,都忍不住震惊了,自己是猪猡吗?怎么能吃下那么多?
莱斯曼低笑:“那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苏棠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了过去,被迫顺着力道,扑进了莱斯曼的怀里。
莱斯曼紧紧地搂着他,那雪白纤细的颈项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自己眼前。莱斯曼低头,将脸埋在他颈侧,诱人的甜香透过皮肤散发出来,早就勾得他难以抑制。
莱斯曼忍了那么久,终于放松了克制,露出独属于血族的尖牙,一口咬住了苏棠的脖子。
刺入的瞬间,有一点刺痛,让苏棠控无意识闷哼出声,但很快,这种痛意就被另一种奇妙的酥麻所替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流失,但又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沉迷沦陷,就连双眼都变得迷离失焦,有些迷醉。
那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触及了灵魂,两人的灵魂因为血液的交换,达到了最亲密的接触,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整个人都乱得一塌糊涂了。
苏棠以为这是血族吸血时,尖牙上自带的像麻醉药一般的东西导致的,但实际上,这样强烈的感觉,只是因为他们互为对方的命定之人,是身心乃至灵魂的交融,契合度越高,这样触碰灵魂深处的感觉就会越强烈。
苏棠意识都是模糊的,抵抗不住这种仿佛灵魂被入侵的感觉,只能不自觉地咬住唇,微微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呜咽,似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办法了。
命定之人的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香甜的血液让莱斯曼濒临发疯,眼里闪过一道猩红的光,渴望,贪婪,兴奋,爱欲……全都糅杂在一起,必须用极强的意志压制下去,才能避免吸入过多的血液。
莱斯曼的脑子里,疯狂的渴望和残余的理智不断拉扯斗争着,只喝了一些,他就克制地停了下来,极其不舍地舔掉流出来的血珠,让伤口愈合上了。
因为莱斯曼有意自控,吸血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喝得很慢,像是在仔细地品尝味道,但这对灵魂都被触碰的苏棠来说,却无比的漫长,在吸血结束之后,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强缓过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莱斯曼的怀里。而莱斯曼正勾着他的发尾,缠绕在指尖上玩着,看到苏棠双眼恢复了焦距,就又吻了吻他的嘴角。
苏棠反应有些迟钝,声音沙哑地问:“被吸血……都是这样的感觉吗?”
被吸一次血,就像被碰到了灵魂,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让人混乱无措,有点可怕。
莱斯曼轻轻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解释:“只有命定之人之间才会这样,我们之前穿越的多个小世界,顺利结束,就说明我们定契完成。因为你刚成为血族,精神异能方面都还比较稚嫩,所以容易被我影响,你感受到的就不只是你的,等你慢慢适应了血族的身份之后,反应就不会那么激烈了。”
苏棠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里一个特别的词,疑惑歪头,“命定之人?”
莱斯曼就搂着他,十分耐心地一一解释,“命定之人,就是纯血统血族命里注定的另一半,如果没有找到命定之人,体内过于强大的力量就会暴走,失去理智陷入癫狂,只有命定之人能够安抚住纯血族,几乎可以说是彼此天生的镇静剂。”
“我找了很久,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就感应到了你。棠棠,如果你再晚一点出现,我可能就已经死了。”莱斯曼低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苏棠心里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无法呼吸的感觉,“……你会死?”
莱斯曼垂了垂眸,神情莫测,“血族只是更长寿,能活千年以上,但不是永生不死,我一旦力量失控,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样,伤害其他血族,伤害自己。所以,棠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虽然那语气平静,但苏棠听得心惊肉跳,仿佛真的看到莱斯曼发狂伤害自己的样子,连忙反握住他的手,毫不犹豫点头,“好,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莱斯曼顿时就笑了,又亲了亲苏棠的嘴角,低声说:“要说话算话。”
苏棠点头。
又过了一会,莱斯曼才又带着他继续逛城堡。昨天看到油画那里,就打断了,只逛了一半都不到。
餐厅在一楼,所以就从一楼逛起。
因为城堡很大,窗户也有不少,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还被厚重的暗红色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窗帘上点缀着玫瑰花的刺绣。
苏棠想看看外面,下意识就拉开了窗帘,透明的玻璃窗外,是一大片的蔷薇花,很深的暗红色,像是染了血一样,却又意外的很好看。
只看了一眼,苏棠就突然被搂住腰,猛地向后退。
苏棠一抬头,看到了莱斯曼眼底的恐惧,没能明白过来,只能下意识地安抚他,搂住他问:“怎么了?”
莱斯曼难得脸上带了怒火,“为什么拉开窗帘,外面都是阳光!”
吸血鬼是怕阳光的。
苏棠真的忘了,做人类那么多年,他根本没有自己是血族的自觉。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晒到的手,伸过去,小声说:“我忘记了,不过,我好像没有事。”
莱斯曼也在盯着他晒过太阳的地方看,还准备治疗的,却发现,那皮肤还是苍白无瑕,完全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苏棠并不怕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