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烦请你把人撵出去。”霓裳抱起胳膊,目光薄凉而狠戾的盯着宋昭,“昭阳郡主先前对我以权压人,对我百般凌辱。在身份上,我确实不如你。可在行医救人这件事上,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盛父面色肃冷。
他斟酌一下,还是正色对宋昭说道,“昭阳郡主,我们盛家感恩你的相助,但委实不太需要。”
撵人之意溢于言表。
宋昭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指。
这要不是看在盛明瑰的面子上,她才不会站在这里听这些人废话连篇。
盛明瑰也急了,暗骂这些人眼睛瞎了,错把珍珠当鱼目,昭阳郡主的睿智,岂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正要据理力争一番。
尹宛央目光微闪,忽然清脆出声,“等一下。”
澹台漠的目光从宋昭身上移开,落在尹宛央身上。
“舅舅,不如让她留下试试?”尹宛央贴着澹台漠耳边说话,语气自然娇矜,“从前昭阳郡主次次打压我,让我丢脸。这次,你让霓裳神医替我给她个教训。”
澹台漠纵容的颔首,双腿交叠,懒洋洋的往后靠,不紧不慢的开口,“昭阳郡主如此热心,盛家主倒不好佛了人情,那就让她与霓裳都试试也无妨。”
霓裳立即理解了澹台漠的用意,挑剔的眼神往宋昭身上一扫而过,“陛下所言甚是,有霓裳在,必保盛首辅平安无事。”
宋昭揉了揉眉心,略显烦躁的行至拔步床边,手指勾着医药箱擱金丝楠木小几上,盯着盛首辅青乌的神色,偏了偏头,盯着霓裳,“废话这么多,也没见你把人弄醒啊。”
霓裳嘴角抽了抽,不由得鄙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昭阳郡主一句话,便奠定了你的无知。盛首辅要是能醒,还需要请我来切脉?”
李院使等一众医师也颇为无语的看着宋昭。
他们这么一伙人都没能耐弄醒盛首辅,她说的倒是轻巧。
澹台漠不仅失笑。
真是童言童语。
他竟然会觉得宋昭比尹宛央聪明……别的不说,至少尹宛央不会去做不切实际的事情。
宋昭勾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
“我已经知道盛首辅的病因了。”霓裳忽然说道。
所有人惊讶的围过来,纷纷求知若渴的盯着霓裳。
他们可是抓耳挠腮好几个月,都没查出病因。
霓裳一来就知道了,果然厉害。
宋昭没被人当回事的忽略在了阴影里。
盛明瑰低声说了句抱歉,宋昭没当回事的笑了笑。
盛父迫不及待的问,“霓裳神医,我父亲到底是什么病啊?”
霓裳正色道,“老首辅的脉象微涩而短,是肺邪欺肝,成了痨病,金克木而为贼邪,大逆,将会不治而死。”
闻言,盛父面色惨白。
涝病。
不治而死。
这不就是死脉吗?
李院使等医师静了片刻,不由得出声让盛父节哀。
盛明瑰与祖父感情深厚,闻言气急吼出声道,“我祖父还活着好好的,你说什么不治而死。”
霓裳瞥了盛父一眼,“这就是盛家的诚意?”
盛父面如金纸,警告的瞪了盛明瑰一眼,“给霓裳神医道歉。”
盛明瑰眼睛红了,“她算什么神医,哪有神医张口就是死的?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盛父心烦意乱,又怕得罪南越,气不过的抬手就要打上去。
宋昭眼明手快给盛明瑰拉到了身后,扬起了清冷明艳的面庞。
盛父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
“神医?”
宋昭在笑,“收尸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