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蜜浆:“阿茗,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茗无奈:“你过年也不放假,我许久没见你,过来看看你。”她细细端详章启越:“比过去黑了,结实了,也比过去更有精神了。”
章启越眉目俊朗,来航校读书之后,体验训练加强,脸部轮廓较之过去更为明晰,竟是透出了几分英气勃勃,比过去更为耐看了。
“阿茗——”
“啊——”
关振岐在他开口的同时一声惨叫,吓了两人一大跳,齐齐扭头去看他,刘一骨已经收手了:“慢慢站起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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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关振岐对刘一骨的正骨绝技赞不绝口:“咔吧一声,我错位的腰椎就被他正好了,这人也太厉害了,我都想去学正骨。”
“吃你的早饭吧,昨晚叫唤了一晚上。”他提起关振岐昨晚的创举就很是无语。
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端上来,章启越掰一半饼子递给顾茗,见她行动缓慢,似乎十分畏惧寒冷,不由愧疚的说:“北平的冬天太冷了,早知道学校放假,就应该等到我放假回去看你。”他握住顾茗的手,顿时吓了一大跳:“怎么这样冰?”
顾茗自从枪伤失血过多,重伤昏迷之后醒过来,身体其实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手脚发冷,晚上钻进被窝要冷的瑟瑟发抖,在玉城的时候刘副官送过来一个铜暖婆子,晚上灌了热水放进被窝里,还能抵挡一二。
昨晚在六国饭店,她在被窝里焐了半夜,脚还是凉的,半梦半醒之间一直觉得冷,都没有休息好。
“你也说了,北平太冷了嘛。”
关振岐插嘴:“小顾别的都好,就是看起来似乎身体有点弱啊。”年轻女孩子略带点病容,说话中气不足,漂亮归漂亮,却不及他表妹康健,好像也没有照片上那么神采奕奕。
别人不知道,章启越却知道顾茗的身体一向很好,等闲连个小毛病都没有,她一直是精力旺盛的人,神色不由严肃起来:“阿茗,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之前忙着照顾关振岐,此刻再细看,面色苍白,嘴唇的颜色也太淡了,分明是生过一场大病的模样,一双手好像在冬天的井水里湃过,冰的惊人。
顾茗原本就没想瞒着他,只是刚来,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差点见不到你,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憔悴?\”
章启越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鬼使神差报了个日期:“是不是那时候?”
顾茗喃喃:“启越,想不到你在我身边居然安插了探子!”她的小脸垮了下来:“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章启越握着她的手不放,内心绞痛:“对不起,你生病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当时……是不是很危险?那两晚我两天梦见与你诀别,醒来心跳的厉害,真不知道那时候你挣扎在鬼门关。”他低头不住哈气,想要替她暖手:“也许是你舍不得我才又回来了。”他一脸劫后余生的侥幸模样。
分开太久,他不能每日为她送去早餐,或是夜晚送她回家,就连她在生死关头挣扎,他也被蒙在鼓里,还一直盼望着她的来信。
“对不起!”
他不住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能就近照顾你!”
顾茗宽慰他:“启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没人照顾我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啊。”
这句话乍一听透着自强自立,但细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有别人照顾也能生活的很好四舍五入,约等于不需要男人来照顾。
章启越可怜巴巴的说:“阿茗,是不是你生病我不在身边,你对我很失望?”说不定这些话都是铺垫,前面铺垫好了就会提分手。
顾茗又好气又好笑:“瞎说八道什么?要是对你失望,我何必坐火车跑这么远来看你?你们航校的运动量是不是有点少啊?你都有功夫胡思乱想!”
章启越:“……我反省。”
他握着顾茗的双手负责替她搓热,然而眼神恨不得粘在她身上,连桌上的早饭都被他无视了。
关振岐默默低头吃早饭,羊杂汤很暖很香,几口灌下肚里,顿时驱散了今早从城外赶过来的寒气,五脏六俯都暖和了起来,假如不是眼前还有一对小鸳鸯你侬我侬,那就更加完美了。
没来之前,他的设想是三个人坐下来谈天说地,听说章启越的女朋友还读过女子师范学校,闲来喜欢读几本书,大家聊聊时下的一些思想也很有意思。没想到真坐来下了,他就发现章启越这个臭不要脸的,以搓手为名拉着女朋友不放,扎进眼里拔不出来,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关振岐心中暗想:章启越是不是谈恋爱的路上忘带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