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过度的结果往往不会太好。
江婉早上睁开眼,右眼皮便一阵狂跳,稍微挪动一下了身体,疼得锥心。
心惊胆颤地低头一看,身上青紫交加,忍着心头强烈的不详预兆,一边在心里腹诽萧祁一边利索地漱口净面。
到了东跨院请安时果真有意外出现。
坐在大堂正中的婆婆淡着声音开口:“新婚燕尔冲动很正常,但县考在即,怎能胡闹到深夜?”
江婉心下一咯噔,屏着呼吸垂头不语。
萧祁抬手低头,万分羞愧道:“是儿行事欠妥当了些……”
卫氏等了几息,都未曾等到萧祁作出任何担保。为确保儿子稳定发挥,她只好做这个恶人,扯起嘴角冷笑:“作为读书人,你不该重欲至此,县考结束前,不可再同房。”
“母亲!……”萧祁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着卫氏,满脸的不敢置信。
卫氏揉了揉太阳穴,彻夜未眠让她心力俱疲,为了让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情都肖像自己的儿子收好心思,缓了缓又道:“也别呆在中院的小书房里了,回外院去。”
她这大儿,自从成了亲便不再去外院的书房,成日里就只缩在小书房。真当别人猜不到他的心思了,他不就是想着初来驾到的江氏遇到什么事儿了能更迅速些找到他吗?
江婉悄悄竖起耳朵,听到婆婆特意提这么一嘴,惊愕不已,难不成以前逢书院放假他都是呆在外院看书的?
用余光暗戳戳地瞧他一眼,这厮还涨红着脸没应下婆婆的命令。
咳了咳,抬头柔声替他回答:“母亲说得极是,是儿缠弘如缠得太紧了些,这几日我们便分席被睡觉。”
卫氏点头,一张脸依然寡淡得很,没因儿媳的话有任何波动,也没继续等萧祁的回答,直接宣布吃早膳。
待用完膳,萧祁拱手拜别,江婉则跟着卫氏进了里间。
卫氏果真抽问了她有关《地域志》里的各种山川湖泊以及风俗记载。
江婉提心吊胆地一句一句应付了过去。
待卫氏问完,时间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她站在一旁伺候着卫氏,试探着开口:“母亲可口渴?儿给您倒杯水来吃。”
“不必了,你可以回去了。”卫氏整理着炕桌上的书籍,没抬头看她。
刚放下一本佛经,似是想到什么,抬头和她:“这几日你不必早起过来请安了,和祁儿一同在你们屋里用膳便可,中跨院的小厨房要是缺了什么,你皆可和谢嬷嬷说。”
江婉温顺地点头道是。
卫氏又接着道:“眼瞧着夏天便要到了,你有空便替他做几件衣裳吧。我这个母亲,当得不算称职。”
江婉哪敢接她这句话,忙道:“准备新衣裳这事儿本就是一个妻子该做的,母亲您千万别这么想,夫君他对您是再敬重再感恩不过的了。”
卫氏嘴角微微上扬,不在意地接了一句:“他确实很懂礼。”
江婉低着头没说话,向卫氏行完礼后便回了中跨院接着绣自己之前就在绣的衣裳。
县考一共有五场,每一场都是半夜离家去排队,在日出前进入考棚,一直到下午叁、四点才考完,接连十天的考试,她必须得确保他能穿得舒适温暖。如果他不小心在这10天里感了风寒,无疑会影响发挥。
春天的永州实在算不上温暖,虽然这几天气温回暖,屋里每天的炭火也用得少了,但在细节里下好功夫还是很有必要的。
给他备的青衫,衣沿用红丝线仔细地缝上几道,即使是再简陋的考棚,相信那寒风也吹不进他的身子里。
婆婆提到的夏衫倒没太大问题,她早就已经选好了衣服料子,就等把他的考衫做完就可以动手做了。
江婉坐在炕桌上,右手持银针缝制,慢慢地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到做衣服上,待巳时的朝阳透过窗户照到背上,整个人被暖阳包裹着,江婉这才想到一件事。
她忘记做点小吃去安慰被婆婆斥责的丈夫了。早上一起吃早饭时那家伙的眉眼可都透着一股郁色呢。
将银针放回针黹盒里,扬声叫在外间打扫着的竹雨进来。
稍稍迭了迭衣裳,向正在打起珠帘子的竹雨道:“小厨房里现在有哪些食材?我想做个甜糕。”
竹雨有些讶异,不过想到夫人今早派了谢嬷嬷过来吩咐过小厨房,也就转过了想法,低头回:“今早管东院膳食的张嬷嬷送来了新鲜的笋子,至于糯米等材料都一应俱全,少夫人您要做的是?”
“那就做个麻团吧,不做甜糕了,待会儿你送去外院给公子解馋。”
竹雨道一声欸,又接着说:“那奴婢给您打下手,现在是巳时二刻,公子他用了糕点,过不久便也要回这儿与您一同用午膳了。”
江婉点头,含笑道:“所以我也就是做几个给他解解馋,那糕点不是用来饱腹的。”
吃点零食,他应该就不会怪婆婆对他的约束了。本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不能因为同是孤高自傲的性格就闹得不愉快。
花费不到半个时做好叁份,一份吩咐竹雨端去给在二门守着的齐成送过去,另二份则叫了陪嫁过来的那两个留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送去西跨院和东跨院,让祖母和婆婆都能尝尝新媳妇做的小吃食。
……
晚上时,萧祁安安分分钻进她铺好的另一张被子,虽然没说一句话,但神色间没了郁色,甚至在她向他扬起嘴角的时候,他还回以一抹温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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