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口送到他嘴边,“漱漱口。”
漱完口,她把杯子搁下,搀扶着他出了卫生间。把他扶到床边,他没有躺下去,而是朝她靠过来。他把脑袋贴到她颈边,上半身全部依靠着她,像一只寻求怀抱的幼兽。
“耐耐……”他几乎是蜷缩在她怀里,呼吸喷洒到她颈间的肌肤,热热的,却又凉凉的。
起先她浑身僵硬,然后她抬手,慢慢地抚摸他的脑袋。同时腾出一只手去按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给他重新插好针管,他仍然靠在她怀里不出去。迎接着护士异样的眼神,许耐耐当做没看到。
他气息浅弱,安安静静地依偎着她。室内也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窗外噼里啪啦地下着大雨,天空仿若被人拉开闸门,大颗大颗的雨珠泼洒而下,细密的声响却全部被屏蔽到窗外,打扰不了室内的半分安静。
发觉他陷入睡眠之中后,她尝试着将他从怀里撤出来,然而纵使他睡得已经没了意识,他依旧紧紧地贴着她,与她毫无缝隙,无论如何也分离不开。她放弃,怕弄到他的针管。
门边轻然一响。她以为是护士,就没转头去看。直到她听到一阵不似于常人的沉稳而让人倍感压力的脚步声。
她赫然回首。
眼光触及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她怔住。
男人穿着做工精细的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身躯罩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宛如t台上走秀的男模。他看到她抱着秦刺,眼里的诧异稍纵即逝。
望着他与秦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她想到了之前打电话过来的男人。那样似乎惯于命令人的声音与现在有着上位者般气势的男人,完全贴合。
猜到男人的身份,她试探道:“您好。”
秦世天颔首,而后步至床头。他碰了碰秦刺的额头,确定他病情稳定后,他对她说:“多谢。”
“不用谢。”能从他嘴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许耐耐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这种感觉就像在原来的世界里突然见到x大佬,然后x大佬跟自己道谢一样的受宠若惊。
“你叫什么。”他用的陈述句。她愣了愣。果然是亲父子啊,连问人的方式都那么相似。
“许耐耐。”
她再次试图和秦刺分离开。在人家爸爸面前,她和他这样亲密,她的脸有些发烫。
见秦刺因为她的动作而皱起眉,秦世天低声道:“别动。”
她一滞,赧然地清咳两下。或许是被吵到,歪在她怀里的少年不悦地低喃一声,脸颊蹭蹭她,还在她肩颈边嗅了嗅。
许耐耐:“……”
感觉到男人压迫性极强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她不敢再直视对面的男人,她猝地低垂下头,牢牢地盯着雪白的被单。
秦世天看着陷入熟睡之中的秦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平和安静的儿子,这样的毫无防备,仿佛卸下一身凌厉尖刺的盔甲。
“你是他同学。”他说。
“是。”
许耐耐觉得头顶沉下一层无形的压力,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无法控制地绷紧起全身。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恭敬道:“秦董。”
秦世天看了守在外面的人一眼,而后站起来,“许耐耐。”
“嗯?”
“好好照顾他。”
许耐耐的神经如同被他控制住,不自觉地连声应道:“我会的,我会的。”宛如在老师跟前保证自己会好好学习一样的认真与郑重。
等男人离开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她心有余悸地抚顺心口,触手却是一片毛茸茸。秦刺的头抵在她胸口,她摸到了他的后脑勺。
他顺势顶了一顶她的手心,犹如一只睡得懒洋洋的猫。她不禁莞尔,笑意却又慢慢地敛去。
以后秦刺也会和刚才的男人一样吗?让人不敢与之对视,让人下意识地绷起全部神经,让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和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个字。若是长期他父亲这样的人相处,自己恐怕会憋得精神出现问题。
她想起里秦刺的性格。确实和方才的男人很像,甚至比方才的男人更甚。
他比他父亲,多了一份变态般的疯狂。
可是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她低眸,摸着少年的头发。她以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会成为里那样的变态神经病,可是现在却不确定了。
怀里的少年会笑的很灿烂,会温柔地关心她,还会那么依赖地叫她的名字。除了打架凶狠了那么一点。他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
对,他是正常的,他是正常人,根本就不是里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秦刺不是正常人。没有耐耐的秦刺就会变成变态神经病。对了,秦刺喜欢耐耐是有原因的,并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重生什么的。
秦刺他爸才是我萌某人喜欢的霸总!写到他,我萌某人的心情特激动。因为他像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