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碧螺春 5瓶;我把热爱丢了 3瓶;♀捃荌、宝宝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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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的他
“楚文隽?”
她睁圆眼睛, 面色惊愕,而后又急速恢复平静。她伸出手,说:“我叫许……”她顿了顿,“许馨。”
他缓缓握上去, 冰凉的指节与她暖暖的皮肤相贴合。
“你很冷吗?”她摸摸他泛凉的手, 抬眉看了一下灼热的太阳。
他摇摇头。她颔首,牵着他离开水池。
“你在哪个班?”她问。他偏头,下巴向角落里的教室抬了抬。她弯唇,“你也上大班?我就在你隔壁教室。”
“馨馨,你过来, 干嘛和他玩儿!”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挡到他们前方,急急忙忙地要把许馨扯走。
当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从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脸上显露出来时, 纯真与恶毒的矛盾使得轻蔑更加极致。
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对待的楚文隽头一次生出了惶乱。他松开了许馨。
下一秒,她重新握住他的蜷缩着的手掌, 语气凉厉, “他是我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玩?”
朋友。
简单而又坚定的两个字从不属于他。剧烈激荡的情绪似要将他的魂识淹没。他抖着嗓子眼,吐字低哑模糊, “朋友。”
她听到了。她举起他们交握的两手,铿锵有力道:“我们是朋友。”
“你什么时候跟他成为朋友了?馨馨你知不知道他是个连爸爸都没有的野孩子!他妈妈还------”
“住嘴!”许馨极其严厉地打断她,旋即带着楚文隽掠过气呼呼的小女孩。
许馨带着他坐到挨近大树的椅子上, 柔声细语:“你别在意那些话。”
他不在意。可是方才却有一瞬间的害怕。她在意吗?她会和别人一样知道他的身世后,像从前的那些人一样远离开他吗?然而她没有。不仅没有像别人那样用嫌恶的眼神看他,而且还告诉别人他们是朋友。
“刚才我说你是我朋友, 你别介意,我,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她轻晃着鞋尖,赧然道。
他勾住她的小指,用行动来回答她。她轻轻笑出来,还未长开的五官在稀疏的树影中熠熠生辉。
放学时,她和他道别,然后被人抱着上了一辆车。他沉静地目送车子远去。在石阶上等了不知多久,仍然没有人来。他早已预料到,背着小书包走出幼儿园。
拥挤狭窄,嘈杂破败的小巷里弥漫着难闻的酸腐味。他穿过小巷,来到一处陈旧的居民楼前。
年久失修的楼道里没有一点光,灰尘里裹着难闻的汗味与酸味,他踮脚推门。
逼仄的屋子里杂乱不堪,地上铺着男人和女人的衣物。从卧室里传来高亢断续的呻/吟与低吼。
他熟视无睹,踩过衣物去厨房,还未走出两步,卧室门骤然一开。上半身赤/裸的肥胖男人大步走出来,他叼着烟,看到客厅中央有人,笑了笑,“哟这是你儿子?小模小样的还长得挺俊俏的!”
头发汗湿凌乱的女人靠在卧室门边,全身就披了一件长衫,罩住妖娆的身躯。她数了数钱,“诶,你少给了钱!”
肥胖的男人轻嗤,又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钱,塞进女人胸口,“下次再来。”
等到肥胖的男人消失后,女人敛去笑意,把一张钱甩到楚文隽身上,说:“自己去买吃的。”随之瘸着一条腿一高一矮地去了浴室。
楚文隽站在原地,钱从他身上滑落下去,滑落到地面撕烂的衣服上。他侧身,去了厨房。
站在板凳上热好早上剩下的面,他咀嚼着已经坨成一团的面,如一具提线木偶。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关上厨房门,阻隔屏蔽掉所有声响。
他不仅是一个瘸子的孩子,还是一个妓/女的孩子。
生来就被印上不堪的字眼,生来就在别人的讥朝蔑视中被侵蚀灵魂。
他的灵魂处于灰暗之中,随时都可以被抽去灰飞烟灭。
可是从今天下午开始,一切都不同了。有人闯进他的世界,拽住了他的灵魂。
就在第二天,他发现她转到了他班上。她说:“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啦。”
她说:“你比我大一点,我能叫你文隽哥哥吗?”
她说:“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她说:“你不要经常闷着不说话嘛,别冷着一张脸,多笑笑。你长这么好看,笑起来肯定也好看!”
她说:“老师和你说话要回答哦,老师那么温柔,你也要那么温柔嘛,那样才是好学生。”
她喜欢温柔谦和的人。就像那个带眼镜的老师一样。他默默地记住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一天,他回到家,看见地上躺着的母亲。满地的酒瓶散发着刺鼻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