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髦倜傥的女性。”
“据说她那儿说不通人情,你要是想让她批了裴老大的借条……不容易。”
“新任副总是上海本地人?”
罗松涛摇摇头,“上海话说得好,身边有个在女校读书的小妹妹,南京口音。”
“你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在一场商业酒会见过面。你不知道,陆女士就任副总是在什么情形下,中央银行在上一任副总离职后内部竞争激烈,整整三个月,底下两员大将打得不可开交,陆女士得此职位惊呆几方人眼,据说不过是进总经理办公室转了一圈就成了新副总。”
沙德良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身边的女人立刻从桌上摸了火柴身子倾过来要为他点烟,沙德良抬手制止,掏出打火机单手开盖引火。
不是他没有钱,但要给裴震钱就是有去无回,帮裴震去银行借钱当然比掏自己口袋好,沙德良吸口烟。
“我得见见中央银行的这位陆副总。”
50、不要命 ...
上海银行的副总不好约, 银行的事务繁多是其一, 据说这位陆女士不爱和人交朋友,她很少参加饭局,却有时间在听戏。
沙德良托朋友递过去一封邀请函,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受邀约,但那边很快有了回信。
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个套房,沙德良站在窗边,手中展开一张微黄的信纸, 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几个字上:
“多谢相邀,届时愿往。”
陆女士上任不久,但许多和银行打交道的人对她做过一些了解, 比如她爱听戏听歌,每逢周末要么去戏园子要么去歌舞厅。
沙德良边和她约在三天后的周末, 在一个戏园子包了场子,让台柱子准备好她喜欢的剧目。
戏园子一楼大厅最里头是一张戏台,余下的地方摆满桌椅, 沙德良坐在戏台下头正中间等人,在桌子正中摆着一只从冒着热气的茶壶, 两只小杯子和一碟瓜子放在一起。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分钟的时候, 门口传来清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四周空荡荡的,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有节奏的距离他越来越近。
沙德良没回头,抬起手拍两下,锣鼓喇叭声响起, 两个戏子从戏台两边幕布后面拖长唱腔缓缓而至,走到台子中间是一番说唱。
脚步声近了。
“沙先生。”
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从前这句话的主人叫他大少爷。
沙德良抬头,目光扫过去,和朋友说的一样,陆女士是一个时尚女郎。穿着一条雅致的黑色长裙,长发烫波浪一样的大卷,涂了鲜明的红唇,皮肤在这微微黯淡的光线中白得几乎发光。
他的目光停滞在这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扯了扯嘴角,仿佛是笑了笑。
“陆女士?”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陆娇娇笑了笑,这样艳丽的装扮对她而言毫无违和感,仿佛向来都如此风光无限。
纤长的睫毛微微一动,目光自然落到了沙德良身上。
“我家在泽州,开染坊的。”
陆娇娇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红褐色的陶杯衬得她手指根根如玉。
“听闻陆女士从英国留学刚回来,不知是哪个学校?”沙德良问。
“查了籍贯还不够吗?”
陆娇娇慢悠悠横了他一眼,暧昧的味道令沙德良熟悉,却又不熟悉,身体倒是很诚实。
他不动声色用目光描摹着女人的脸庞与身姿,水墨勾勒出的人物一下子活了过来,从泽州小城,步入繁华城市,走到繁华的上海成了从时尚海报走下来丽人。
陆娇娇说:“你不知道每个月有多少人去银行借钱,什么黑道大哥,大小商人,医院学校,借出去谁知道能不能还上。借钱给裴震他不过是拿来泡妞赌博穿金戴银养小弟,银行又不是他家保险箱说拿钱就拿钱。我拿定主意不借钱给他,那是对别人,现在大少爷老找我……这个忙我是帮还是不帮?”
放下杯子,陆娇娇推开桌上的杯子和茶壶,装瓜子儿的磁盘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瓜子儿沙沙落下,她上半身像一条蛇一样伏在桌面,单臂撑住下巴,半掩着唇,眼尾飞扬。
台上唱戏的两个戏子忽然停滞了一下,半句唱腔曲不成调,僵硬在半空,后台配乐的人还在敲着锣鼓,他们又故作镇定继续唱下去。
“看在我们是旧相识的份儿上,这个钱,我借给他。”
剧场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是蒙了一层轻薄的纱,红唇微微弯了弯。
同一张脸,上过不止一次床的女人,这张脸就算是藏在面具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沙德良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