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看她婉约的眉眼,“介绍了。”
“你们上床了么?”陆娇娇缓缓说:“你不能白天从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晚上到我的床上来。”
“你很在意?”他说:“我们没上床。”
陆娇娇笑了笑,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她说:“不喜欢裴震介绍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把我扯到火车厕所里动手动脚。”裴震介绍的人不是戏子就是酒店坐班交际花,肯定比她热情主动。
沙德良点点头,“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
原来只有你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份儿,陆娇娇掩唇轻笑。
“我从不和良家妇女联络感情,也不喜欢将时间花费在谈情说爱上。”沙德良轻轻捏捏陆娇娇的脸颊,眼睫垂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所以这会儿和你这会卖弄的在一起了。”
陆娇娇白了他一眼。
沙德良说:“你问过我的事儿了,也说说你的事儿吧。”
“我有什么可说的,假学历是找传教士买的,就这点事儿,你都知道。”陆娇娇到上海之后成为银行副总之后的事儿没有任何秘密,也有人知道她认识洋人,但假学历这骚操作一般人想不到。
沙德良说:“不是这些,你和戏子是什么关系?”
陆娇娇想都不想地说:“我喜欢听他唱戏,就这样,没什么关系。”
52、小骗子 ...
“男人之中, 唯一一个与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你。”
陆娇娇单手撑着下巴, 借着灯光看他明晰俊朗的五官,不似男人挺直后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几根骨头一样柔软地弯成一条曲线。
时下上海滩的时髦女郎大多爱穿色彩鲜明的洋装,上衣多数要垫肩,前头也许有几个色泽柔和的小扣子,下身是蓬松的裙子。陆娇娇和这些人不太一样,在外头工作时真留过洋回来的姑娘都未必有她时髦漂亮, 她在银行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笑起来时是冷艳凌厉的冷笑。
但除了最无赖的人暗自咒骂她,倒是没听过哪个商行的人说她的坏话, 反而听那些被她连人带礼物一起拒之门外的人说她的好话。
现在的女性就应该像陆总一样……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来处产生怀疑。
但看她现在巧笑嫣然,柔情婉转, 谁能想象到她出了这道门是什么样呢?
沙德良与她对视,须臾之后,轻声说道:“小骗子。”
陆娇娇柔若无骨地歪过, 坐上男人的大腿,两条白皙的手臂勾着对方的脖子, 依靠着对方坚实的胸膛, 眼睛对着眼睛, “我说谎,可从来没骗过大少爷。”
“你能从我这儿骗到什么?”
沙德良一手抬起将女人按到自己胸口,柔软袭上胸膛,像被一棵藤蔓纠缠着。
二人缠着缠着就到了床上, 他习惯于压在女人身上,陆娇娇通常表现的极为顺从,其实是相当的懒惰,不知道是舒服的还是晕醉着迷蒙睡眼,胳膊都要攀不动了。
有些男人喜欢在床上让女人舒服,并以此为荣。
感谢这种风度,陆娇娇和沙德良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筋酥骨软的陆娇娇睁开眼,太阳升的老高,隔着窗帘,室内都亮了。
枕边有一个小小的凹陷,身边已然空了,桌面上男人放的手套和帽子都没了。
伸伸胳膊腿儿,陆娇娇掀了被子穿衣服下床。
洗漱干净去厨房,煤炉子上头坐着锅,盖子边上冒着热气,掀开一看,里头一张竹木帘子上摆着两个白面包子一碗豆腐脑。
只要沙德良来这儿了,第二天早上锅里就会有早餐。
陆娇娇从不早起,也就不知道锅里的饭是沙德良准备的还是他身边的小兵准备的。
东西还热乎着,她没添炭火,端着东西去小桌子边上吃。
外头阳光大亮,今天周日,她不准备上班,吃的慢悠悠。
同样,今天也是女校放假的日子,彩云和一个女同学走回这条街。
她变了很多,到屁股的麻花辫剪成了个学生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裙子,白袜子,小皮鞋,抱着两本书,这是女校的校服。
“姐,你醒了吗?吃早饭了吗?我买了油条。”彩云进屋子说,看见小桌边的陆娇娇彩云说:“这么早就醒了?还在外头买了饭?”
陆娇娇吃油条,就着一碗白开水,豆腐脑一口没动,听彩云的话就说:“你吃了吗?”
“没吃。”
“一起吃吧,这碗豆腐脑给你。”
彩云看一眼,“我先去洗手。”她撂下课本,洗手回来,拿了盘子装自己买的油条,问陆娇娇:“不喜欢豆腐脑,怎么买了?给我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