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少人都站在柳夏这一边,主张撤去朱红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的职务,但赵安康依然不遗余力替朱红开脱,一再强调朱红在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这段时间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带领开发区实验中学全体教职工做出了不菲的成绩,而且又是初犯,故此,对于朱红这种会做工作的同志不能一棒子打死,应该给朱红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刘广平以及与自己关系一向很铁的纪检书记胡文强。
赵安康道:“刚才大家都说朱红同志错误非常严重,应该严惩不贷,免去其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职位,但是,我想问问大家,在座的各位同志谁没有个缺点错误?谁没做过点错事荒唐事?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在座的各位都做过错事荒唐事,谁身上都有点缺点错误,,如果不管谁有了点缺点错误就一棒子打死,恐怕我们在座的各位都得受到处分,所以,我们不能戴着放大镜看一位同志身上的缺点错误,再说了,我党的方针一贯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因此,我个人认为,对于朱红同志还是给予记大过处分为好,至于撤职,我看就免了,刘科长,你是人事科科长,胡书记,你是局纪检书记,处理一名党员干部,你们人事科和纪检部门最有发言权,你们也都站出来说说,对于朱红同志,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理?是给予记大过处分呢还是该就地免职呢?”
刘广平非常清楚,这时候绝对不是站出来替朱红说话的时候。
别忘了,柳夏刚才已经表明了态度。
柳夏的态度非常明确,对于朱红必须严惩不贷,必须撤去其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的职位。如果这时候站出来替朱红说话,就等于不支持柳夏的工作,就等于站在柳夏的对立面,甚至说是与柳夏公开为敌,势必会惹恼柳夏,惹恼柳夏,自己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甚至说,他这个人事科科长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这些,他不是不知道。
但是,赵安康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得罪了赵安康,今后的工作同样不好开展,而且赵安康又是那种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小人。
唯女人和小人不可得罪,得罪了女人和小人,你就会遇到天大的麻烦,尤其是得罪了赵安康这种心胸狭窄瑕疵必报的小人,你就会死定了,他会处处给你设陷阱,使绊子,一不小心,你就着了他道,而且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戳你的刀子。
最为关键一点,事情一旦传到朱红的耳朵中,朱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要知道这些年,他从朱红的手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如果他不站出来替朱红开脱,朱红出事后必定会第一个把他给咬出来。
得罪了柳夏,顶多头上乌纱帽不保,而朱红一旦把他咬出来,不仅头上乌纱帽不保,而且很可能会因此而锒铛入狱。
刘广平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简直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光担心害怕没用,关键是要想办法补救。
而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保住朱红,只有保住朱红,他从朱红手中拿好处的事才不会被捅出来,接下来才会平安无事,万事大吉。
一番苦苦思索,刘广平最终站在赵安康这一边。
他不安地扫了眼柳夏。
此时,柳夏正一脸威严地盯着他。
见状,他急忙把脸转向一边,结结巴巴道:“我……我同意赵……赵局长的建议,虽……虽然朱红同志犯下的错误是严重的,是……是不可饶恕的,按党纪国法应该给予一定的处理,但……但是朱红同志在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这些年的成绩还是有目……共睹的,这点,可以从每年的年终考核看出来,朱红同志在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这些年,每年的年终考核的时候,朱红同志都是优秀,这充分说明,朱红同志在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这些年,成绩还是有的,群众基础也是非常牢固的,要不然,大家不会如此信任他,所以,我……我同意赵局长的建议,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宗旨,给予朱红记大过处分算了,至于职务,还是保留着,当然了,也可以考虑给朱红挪个位置,与其他学校校长交流,调到其他学校做校长……”
胡文强本来不打算趟这汪浑水的,但他和赵安康私下里有约定,必须互相支持工作,携起手来对付柳夏。
原来,胡文强和赵安康一样,早在武成梓做局长的时候,他就对武成梓屁股底下的局长宝座就虎视眈眈,觊觎已久,并开始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走后门,找靠山,准备等武成梓走了之后,他好取而代之,接替武成梓做教育局局长。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武成梓调离之后,他并没有如愿以偿登上局长的宝座,而是柳夏调过来做了局长。
柳夏调过来做局长之后,他不光贼心不死,而且认为是柳夏的到来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桃子,阻挡了他进步之路。
故此,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把柳夏赶出教育局,重新从柳夏的手中把局长的宝座给夺回局长。
不过,他非常清楚,光凭他胡文强一个人的力量,想把柳夏赶出教育局简,重新夺回局长的宝座直比登天还难,甚至说是女人的大腰裤子,门都没有。
要想赶走柳夏,重新抢回局长宝座,除了上边要有人之外,局里还要有人替他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做他的同盟军,私下里支持他。
正因为如此,他把目光投向了局里几位副局长和各科室负责人,开始寻找支持者和物色同盟军。
他很快就发现,赵安康对柳夏也心存不满,一直是口服心不服。
于是,他约见了赵安康,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流露出想赶走柳夏的想法。
赵安康对局长的位置也是觊觎已久,也早就想赶走柳夏自己做局长,故此,他与胡文强一拍即合。
就这样,两人私下里结成联盟,彼此承诺,今后两人必须团结协作,互相支持,拧成一条线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柳夏。
再说了,这些年他也从朱红的手中得到不少的好处,他也不想朱红出事,朱红出事,对他同样不利索,故此,赵安康踢过来的球,他不能不接,也不得不接,不接的话,他和赵安康之间的联盟就会被打破,他从朱红手中得到好处的事就被捅出来,事情一旦被捅出来,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他必须站在赵安康的立场上替朱红说话,故此,他硬着头皮顺着刘广平的话不无揶揄道:“是啊,赵局长说的没错,人在这个世上,谁没有个缺点错误,说不做过错事,做了错事不怕,关键是要改正,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有句话说得好,做了一次贼,也不一定一辈子都是贼,所以,我也完全同意赵局长的建议,对于朱红同志还是给点警告算了,至于撤职,我看也就免了吧,毕竟培养出一个同志不容易,更何况又是朱红这么优秀的一位同志,教训教训,给点处分就算了,没必要一棒子打死,一点机会都不给。”
不经意间,党组会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赵安康、刘广平和胡文强三人一伙,主张给朱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予警告或者记大过处分。
而柳夏、刘云鹤和胡光华三人一伙,主撤对朱红严惩不贷,撤去朱红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的职位。
而且,两种意见相持不下。
对于教育局这类的局机关单位来说,小事可以由局长决定,但对于人事调整、重大财务支出和处分职工干部这类事情并不是局长一个人就能完全决定的了的,没有特殊情况都要上局党组会,由全体局党组成员研究决定,如果在局党组会上全体局党组成员意见一致,接下来便可以交由相关科室或者相关人员执行,如果局党组成员的意见达不成一致,就得由全体党组成员举手表决决定。
既然意见相持不下,只能举手表决。
故此,柳夏再次环视了会场一圈,道:“既然大家的意见不一致,那我们举手表决。
于是,与会人员开始表决。
表决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参加会议的一共十一人,无人同意撤去朱红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的职务,四人主张给朱红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给予记大过处分,继续在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还有另外还有两票弃权。
表决结果出来后,赵安康虽然心有不甘,但只好同意。
既然朱红被免去校长职务,但实验中学校长的位置不能空下来,故此,会议紧接着进入到下一程序。
柳夏再次环视会场一圈,道:“朱红同志被撤职后,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位置不能空,为了不影响工作,必须及时补充进去,大家议一议看看,哪位同志调到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比较合适?”
要知道,这可是分果子的时候。再说了,开发区实验中学有两千多名学生,每年几百万元的经费,是份流油的肥差。
故此,对于这份流油的肥差,谁都想安排自己的人去开发区实验中学做校长。
故此,柳夏的话就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石头一样,再次泛起了层层波浪。
而且话音刚落,胡文强就推出了自己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胡文强推出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东双湖旁小树林与他苟合的人事科副科长白玲。
胡文强道:“我给大家提个名,人事科副科长白玲同志,白玲同志在人事科做副科长这段时间不仅工作兢兢业业,而且密切配合刘广平同志,把各项工作都开展的非常扎实,白玲同志又是搞教学出身,懂教育,是接替朱红同志的最佳人选。”
刘云鹤一听,差点笑出来。
白玲这人,他不是不知道,在他看来,白玲除了会用狐媚的眼神男人外,几乎一无是处。当初局里动议人事问题,胡文强提出把张晓军和白玲交流的时候,他就竭力反对两人交流,怎奈时任局长武成梓也非常看好白玲,并在局党组会一再强调,白玲是位能干工作会干工作的好同志,这样的同志必须予以重用,他才不得已举手同意。
故此,胡文强话音刚落,他就接过胡文强的话,道:“白玲同志的工作是很不错,但是,他调到教育局的时间毕竟不是很长,资历太短,所以,我认为他并是开发区实验中学校长最合适的人选,我建议还是由小教部的张晓军同志过去做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