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所有的记忆换取了江楚些的到来，以说，她的一部分就在江楚些的身上。所以她注定会被江楚些吸引，对她念念不忘，也千方百计地引诱着她爱上己。

    所有必要条件都已经达成，蝴蝶正处于蝶蛹之中，只待时机成熟就羽化成蝶。她在这时想起所有的记忆，也仿佛是精心计算过一般，成为了她破茧最好的利器。

    江楚些，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件工具罢了。而工具，迟早都会有损坏的一天，尤其是在如此高强度的使用之。

    顾灵均轻柔地抚摸着江楚些平坦紧实的小腹，想到她不顾危险，朝着徐文英勇冲去的景象。

    这一次是小腹，那一次呢？

    她的手渐渐向上，抚摸到了江楚些的胸。在饱满的胸房之，健康的心脏正一一平稳地跳动着。

    江楚些一定会奋不顾身地保护她，毫不犹豫地为她去死，因为江楚些是那“爱”她，“爱”得彻底失去了判断的力。

    那她呢？

    就这样假装一无所知，继续接受着江楚些的保护吗？假装一无所知，坦然享受着她给予的爱情吗？假装一无所知，看着江楚些一步步为她燃烧殆尽吗？

    这样的胜利，就是她所期望的结果吗？

    对于这个世界中原本的江楚些，顾灵均已经几乎没有什感觉。从最初的恐惧、憎恨、厌恶到后来的怜悯、麻木，因为对方只不过是个比她还要怜，只遵照世界的意志来行动的人偶。

    在她觉醒后，双方甚至连简单的交流也进行不去，因为不管她说什，对方都无法理解，只会机械地重复着“你已经疯了”这几个字。

    说真相会被人当疯子也再所难免，但那个江楚些的反应就好像是……嗯，如果是楚些来形容，一定会说她像是个了bug的机器人吧。

    现在这个充满了人性、热情与爱意的江楚些，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即便想起了那些记忆，她也从没有弄错过。

    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江楚些一直都如此正直、勇敢、善良。

    正直善良的人最容易受伤，因为他总是太真挚、太无保留也太不会保护己。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天是江楚些拆线的日子, 高远熏技术高超，只在她身上开了很小的，术后恢复良好，看起来最后只会留一道淡淡的疤痕。

    “好了, ”高远熏帮她拆手术线, 笑道, “保险起见再做几个检查就行了。”

    江楚些拉衣服, 感激道：“远熏姐，谢谢你, 这段时间都麻烦你了。”

    “说什呢，你好了大家才放心。”

    高远熏一边说一边开了单子递给顾灵均, 顾灵均却让江楚些己拿着。

    “楚些，我再问问远熏姐之后恢复还需要注意些什，你先去检查吧, 我待会去找你。”

    江楚些没有多想, 己接了单子：“好, 要是我比较快，就来这里找你。”

    经过这一次, 她已经十分相信高远熏，从种种迹象表明，高远熏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江楚些很放心让顾灵均与她独处。

    看着江楚些离开，高远熏靠到了椅背上, 望着顾灵均笑眯眯地问道：“那灵均, 你有什想问的吗？”

    顾灵均思考了很多天才决定来找高远熏, 因为她记起来两人这回第一次见面时, 对方说过的那几句暧昧不清的话语。

    “高医生, 我想问的其实不是——”

    “我知道，”高远熏十指交叉搁在小腹上，笑容带上了一丝深意，“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如果有什想问的随时都以来找我。你既然叫我高医生，那说明你已经什都想起来了吧？”

    顾灵均深吸了一气：“你真的记得。”

    高远熏轻笑了一声：“原来这样的事对你来说也很罕见吗？”

    顾灵均望着高远熏沉默了片刻，最后点头道：“是的，那多次我只遇到你一个。”

    她寻找了很多帮手，但无论是哪一个，在她“重启”后都没有现过还保有记忆这样的事。或许，这也是江楚些带来的变化。

    “只遇到我一个吗？那江楚些又如何，她和我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顾灵均并不想详细说江楚些的情况，只摇了摇头：“她确实和过去不了，但和你不一样。”

    高远熏看她不想说，也不勉强。

    “因为她不一样了，所以已经不会成为你的敌人了吗？”

    “楚些不是我的敌人。”

    “是你的爱人了？”

    顾灵均不置否：“高医生，我想知道你有什打算。”

    高远熏露一个苦笑：“我有什打算呢？只不过是想保护家人而已。”

    在顾灵均眼中，高远熏聪明、稳重也不缺思辨的力。她找过不人合作，其中甚至有父母，但高远熏是唯一一个没有一上来就否认她的人。

    高远熏帮了她不，只惜就最重要的问题上两人没达成共识。那一次她最终还是失败了，也不清楚高远熏身上发生了什。

    “联平会和你有关系吗？”

    “你为什会这样问？”

    顾灵均皱眉道：“因为一般情况，这个时间点的联平会不有这大的规模。是你做了什事推波助澜，他才会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吧。”

    高远熏叹了气，并不否认：“灵均，只有手中握有强大的力量才有底气抵抗。我确实帮了一些忙，也希望他够成为一股变革的力量。我想了很久你的经历，发现应该得到改变的不止是你一个的命运，而是整个世界。”

    “错误的方法不会带来正确的变革。”

    “不要误会，”高远熏微微一笑，解释道，“虽然我提供了一些帮助，但在协会中没有话语权，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我说过的吧，我只是想要保护家人而已。虽然期待着这股变革的力量够改变世界，但我

    不觉得己以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也是事后才了解到楚些的事，而且……你明白吧，我对江楚些没有好印象，还以为是她栽赃陷害协会，一直到后来才调查清楚。”

    顾灵均微皱着眉头，并不十分相信。

    “后来事情弄清楚了，我也想要帮助协会改变。至于楚些……我不也为己的过错赎罪了吗？”

    说起她救了江楚些的这件事，顾灵均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确实，高远熏一直都不是个坏人，不因为她拥有记忆又和协会有关，就把她当敌人看待。

    “这说，联平会不会再对我做什了吧？”

    “这是当然的事，之后联平会就再也没有找过你的麻烦，这一点我以肯定。怎，难道你和楚些都在为这件事担心吗？”

    “不止这件事……”

    “奇怪了，按你的说法，江楚些已经不是敌人，你以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为什还要来找我？”

    “事情没有那简单……”

    经过无数次的轮回，顾灵均已经发现了一些规律。事实上，除了原本的那个江楚些以外，其他人都是拥有独立人格，以进行理智交流的存在。即便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乃至认为她真的发疯了，使用的也是正常的思考方式。

    作为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原本的那个江楚些毫无疑问是她在具体现实中最大的敌人，因此很就是那个“世界意志”的直接投影。

    这或许就是只有江楚些的身体才成为容器的原因，因为其本身就是一具空壳。

    江楚些来了之后，依然有一股力量在推动事情的发展，世界的茧还并未破开，为了阻止其中的人觉醒，这个茧会越收越紧，越来越多地干涉她。

    最大的BOSS不在了，为了平衡，难保那股力量不会再凭空创造一个。

    高远熏安静地听完她的解释，轻笑道：“茧的理论很不错，也就是说你希望我以帮助你一起寻找那个成为敌人的存在？”

    “或许也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具体的存在，但我知道事情没有那简单。包括这次楚些受伤，还有先前的那些事……都是不普通的巧合，因果依然纠缠在我身上。”顾灵均一边说一边皱眉思索着，“我觉得你说的有一点很对，应该改变的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我和你两个人，而是这个世界。我找你的目的与过去一样，希望我够合作……我希望够和联平会合作。”

    高远熏一挑眉：“你应该知道楚些现在是怎看待联平会的吧？”

    顾灵均当然知道，现在江楚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别说联平会了，就是走在路上掉片树叶，都让她全神戒备。

    “不让她知道就好……她也不必知道。”

    “她难道不是你的爱人吗？”

    顾灵均轻垂眼睑：“那高医生呢？你有让你的爱人知道己所做的事吗？”

    高远熏嘴角的笑容渐渐隐没，顾灵均似是没有看到，依然低声道：“我所寻求的不是

    短期的合作，联平会目前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有很多方面以合作。”

    高远熏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期待着那一天。”

    顾灵均露笑容，准确起身离开。

    “那我就不打扰高医生了。”

    眼前这名女身上的气质，已经越来越接近高远熏记忆中的那个顾灵均。高远熏望着顾灵均的脸，突然笑着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灵均，你认为蝴蝶和毛毛虫是一种生物吗？”

    顾灵均一愣，面露不解。

    “蝴蝶是毛毛虫发育而来的吧。”

    “说起来是这样呢，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