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咬住牙,说不心中是个什滋味。
就算她再怎想否定也好,但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她和这个词的匹配度真是相当的高。
她和乔遇在一起这多年,虽然不说全都是乔遇单方面的举动,但最多也只进行到过两方都身体契合的那种水‌‎乳‍‎交‍‎融的情况,至于她作为完全主动方的情况——林倾很不情愿地得了结论,一次都没有过。
她也不是没有过想法,比如当年那次乔遇酒的时候……算了,还是不要再回想那天的事了,那真谓是有勇无谋,往事不要再提。
现在是和弥衣见过面后的第二天,林倾从昨天听到这个词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来。虽然她在家里努力表现一如往常的样子,但从乔遇的行为举止来看,她的异样大概是没瞒过她的恋人。
在发关心的询问却被她矢否认后,乔遇就没再追问她,只是在行动上对她更加细致,这份体贴让林倾眷恋又愧疚。
是的,别看她昨天对弥衣提了去和恋人谈谈的建议,但轮到她己这边的时候……林倾发现她实在问不。
……怎办,事到如,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存在的时间点也太晚了吧。
林倾在心中发无声的哀嚎,深深地叹了气。
这多年,她对于两人的夜生活是很满意的——当然除了某些乔遇做过头的时候——但是乔遇和己的想法会不会不一样呢?
只要想到乔遇心怀不满,林倾就觉得她根本没有去直接问乔遇的勇气。
……但是、既然乔遇总是会做过头的话,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没有觉得很不满?
林倾回想起前天晚上的种种细节,禁不住一子红了脸,觉得周身都热了起来。
“……那个,林总监?”
“?!”
忽然从门传来了小声的呼唤,林倾一惊之抬头望去,看到是事把她办公室的门推开了条缝,正小心地站在门边往里看。
“我刚才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回应所以就……”
“对、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没听见!”
林倾难得慌张地让事进来,强迫己冷静来,进入工作状态。
……林倾啊林倾,你到底在做什啊,这是工作时间,不是让你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的时候。
等到送走了事,林倾陷入了深深的我反省中,懊恼地咬住唇。
她本身就对己的要求很高,在工作中几乎从未有过这样心神不宁的疏忽时候,当心情就低落了起来。
瞻前顾后,胡思乱想,这真是一点都不像她。
这样的人,乔遇她也一定不会……
“咚咚。”
“……请进。”
门又传来了敲门声,林倾强打精神应道,做了个深呼吸,决定暂时摒去脑中的杂念。
“午好,林总监。”
但进来的人却直接打破了她的决心,那个人端着个杯子走进来,若无其事地反手锁上门,那熟悉的眉眼朝她望过来时,林倾一子就有种想要投进她怀里的冲动。
“我听事说、你好像状态不太好。”
锁上门之后,乔遇就从她的事成为了她的恋人,缓步向她走来,把杯子轻轻放到她面前。
“我泡了茶,要不要喝一点?”
林倾意识低头看过去,浅色的茶水中叶片上起伏,她想起之前乔遇说过她咖啡喝的太凶了,要更温和些才对身体好。
升腾的热气像是洇湿了林倾的心,她的目光慢慢落到乔遇握住杯柄的手上。
乔遇的手一直以来都打理的很干净,手指修长,指甲磨得很圆润,许是因为办公室的闷热,袖被向上折了两圈,露她清瘦的腕骨,白皙的皮肤隐隐透浅青色的脉络,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她吻过乔遇的脉搏,最紧密地接触过乔遇的手指,就连这件衣服,也是早上的时候她两个人一起挑选的。
她和乔遇是这世上,彼此最亲密的人。
……真是的,有什好担心的。
林倾忽然放了心,种种顾虑和担忧都被她抛到了脑后。混乱的思绪重新恢复正常,她意识到现在绝不是一个好时机来聊这件事,比起这个来,她应该先——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吧。”
她带着歉意抬起头,向乔遇的脸伸手,乔遇温顺地俯身去,让她顺利地够到脖颈,然后顺着她的力气贴近她的唇。
浅尝辄止。乔遇稍稍退开,清亮的眼眸闪了闪,轻声问道:“以吗?”
“不继续往的话……就以。”
林倾向来对在公司的亲密举动是控制的很严格的,但天不一样,她忽然生了想和乔遇接触的欲望,故而放纵己发了邀请,理智欲盖弥彰地为乔遇套上松松的枷锁。
她的恋人有点苦恼地皱起了眉,但很快就做了决定,再次轻轻吻了上来。林倾默许了恋人的索求,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乔遇吻的很小心,在察觉到她的气息变得不平稳之后就非常老实地退了回去。
“稍微有点难。”
说着这话的人己倒是面不改色的,看起来眼神都还很清明,让微微喘着的林倾立刻感觉到了心理不平衡。
以前没有意识的时候还没注意到……为什己这不争气?只是亲了一而已,明明乔遇还心平气和的,己根本已经腿都软了不是吗!
正值心思敏感期的林倾一子生起己的气来,只觉得前路漫漫恨铁不成钢,她波动过大的情绪吓了乔遇一跳,对方担忧地蹲了来,像只纯良的大型犬一样伏在她的膝盖上,探询地看向她。
对着无辜的恋人没办法说她此时的复杂心思,林倾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最终吐一声叹息。
“……晚上回家之后,我有话想和你说。”
*
然后林倾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直到回到家里也没恢复冷静。
她看乔遇也非常紧张,频频向她投来视线,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最终嘟囔着要先去洗个澡,从这股欲言又止的气氛里落荒而逃。
林倾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也去另一间浴室冲了个澡,虽然心里还很混乱,但手上却很诚实地擦洗的格外仔细。
是的!为了摘掉她那顶无形的“枕头公主”的帽子,林倾觉得晚非发生点什才行!
就算从种种迹象中想清楚乔遇十有八九对现状没有弥衣那样的不满,但林倾微妙地燃起了一点不太服气的尊心,让她鼓着一股气。
她也要对乔遇做、做她被乔遇做过的那些事!不只有她一个人每天都陷入被动,她也想看乔遇被她压在底,眼神迷离、脸红心跳的样……的样子……
“……”
奇怪。完全想象不来。
不如说一去想脑子里就全都是乔遇做坏事时的样子,狡黠又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轻柔地哄着她的话语,和毫不留情变本加厉的动作——
——冷静!冷静一点林倾!
林倾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努力把脑中接近暴走的想象抑制住,羞恼地咬着牙。
就、就算想象不来,只要晚亲眼看到不就以了吗!
这真是还没开始打仗士气就降三分,林倾强撑着气势,在浴室里仔细吹干了头发,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去注意她的外表,然后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去,刚走到客厅就停了脚步。
啊,乔遇已经在沙发上严阵以待了,看起来表情好严肃的样子。
林倾刚才准备的那些腹稿现在通通说不,默默地走到她身旁坐,感受到乔遇立刻挺直了腰板,以非常饱满的精神状态向她转过身,郑重地等待着她的发言。
……乔遇她,好像误以为要聊的是需要非常严肃对待的话题了……
被认真又纯良的目光注视着,林倾只觉得胸中的羞耻感水涨船高,甚至感受到被乔遇看着的那半边脸都在迅速升温。
她脑中飞速运转着翻过数个处理方案,只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但当她僵硬地转过头,与乔遇目相对的时候,林倾只觉得脑中有根弦啪地一声断掉了。
“……我不想做枕头公主了……”
从林倾唇边溜来的声音很小,但准确无误地传了过去,二人齐齐一震。
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整间房子里都鸦雀无声。
*
“这样啊,情况我大概了解了。”
“……”
“弥衣她……咳,我和她不太一样,我是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啦……”
“……”
“当、当然,倾倾想怎做,我都没有意见的哦?”
“……你干脆直接笑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