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菁抽的也是一款男士烟,很浓,有种喝咖啡的感觉。葛苇夹在指间抽了两,觉得跟这海风喧嚣的氛围还挺搭。
小平端着一杯热蜂蜜水过来,看到葛苇和韩菁两人,居然在这大的风中站着,悠悠闲闲的抽烟,烟灰来不及抖,就被海风吹得飞扬。
跟把生命燃烧殆尽的蝴蝶似的。
小平一愣,大喊着问葛苇:“苇姐,蜂蜜水还要?”
葛苇扬扬手里的烟,也大喊着回答:“不要了。”
这风大得连小平都受不了,躲回节目组临时搭在堤坝上的大帐篷里,其他人除了去洗澡的,也早都躲在这里了。
小平透过透明的塑料膜窗往外看,就只有韩菁和葛苇,两个人还站在海边,也没说什话,就倔强的抽着烟。
像在跟海风较什劲。
那时候小平还不懂,三十岁姐姐的友谊,就是这样。
也没什说劝的了,道理谁心里不懂呢,还不如在剧烈的海风中,陪着抽一支烟。
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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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有点拖慢了进度,节目组等风又稍微小了点,才组织着开始一个环节的录制。
选手己设计造型,现在以换装了。
乔羽的助理拎着一个衣架过来,衣服被罩着,看不到款式,挺神秘。乔羽接过衣服,钻进了移动更衣室。
葛苇早就注意到顾晓池,什衣服都没拿。
她穿着一件白T恤,好像也没有换衣服的意思,直接冲发型师走过去。
这时助理导演来叫葛苇了。
葛苇点点头,跟着她走过去。
按照节目组的规则,选手开始换装,评审就不在这里逗留了,要去民宿里暂设的评审室待着,选手的照片拍来,还是直接投屏,现场点评。
为的是评审只看照片来的直观效果,不被其他什因素干扰判断。
葛苇在评审室里待了很久,摄像机架着,她又不玩手机,只好盯着墙面看。
这民宿半新不旧,评审室之前是一间卧室,只不过现在把床撤了。
白色墙上,床头抵着过的痕迹露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床脚处在墙上留一个淡淡黄色印子,带点弧度,挺抽象。
葛苇盯着这团黄色的印子看,忽然想起她和顾晓池说再见的那个晚上,有一只黄色的猫,一会现,一会消失,在近视的葛苇眼里,就是这样一团黄色的影子。
“开始了。”
Olivia兴奋的说。
葛苇回过神来,不再去想。
说了再见,很快,就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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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虽然现在已经是十五强了,但刚开始的几组照片,都挺车祸的。
葛苇倒也不意外,本来这就很难。海风很大,还要在骑机车的运动状态控制己的表情不丑,对一些新人选手来说,不容易。
连葛苇这种毒都想嘴留情了,结果。
John:“Shit。”
Olivia:“Shit。”
章绮:“屎。”
葛苇:……
当然他对事不对人,说的都是照片效果,没有攻击选手的意思。葛苇想想也对,比起善意的谎言,还是残酷的真相更让人成长。
她在想顾晓池,最终的照片会是什样。
本来她挺担心顾晓池不会骑机车,后来助理导演告诉她,选手在节目开始录制之前,都集中培训过了,基本的模特技巧、服装设计技巧、骑机车、演奏乐器、跳舞,都学了好一阵,准备了挺久的。
葛苇终于明白了那段时间,顾晓池为什会特别忙。
原来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参加节目组的训练了。还要打工,因为她需要钱买练功服、上乐器课之类。
她的基础是零。注定比其他选手更辛苦。
乔羽和顾晓池,因为在上一轮单杠游戏中是第一和第二,所以排在倒数第一和第二个场。
在此之前,葛苇一张好照片都没有看到,旁边的John和Olivia也是一脸失望。
葛苇瞥了章绮一眼,她被葛苇明里暗里教训了几次,知道葛苇是个不好惹的刺头,也不敢为好姐妹头了,挺老实,节目录制算是相安无事。
很快,顾晓池的照片被投在大屏上。
葛苇一愣。其余三位评审也愣了。
John特夸张:“Who is this?”
葛苇瞟他一眼,觉得他外国人就是浮夸。还是谁,是你的得意门生顾晓池呗!
John特别喜欢顾晓池,说这孩子有灵气,设计起来不拘于套路,真正难得。镜头上镜头,夸了顾晓池很多次,恨不得有收为入门弟子的意思。
不过John的惊讶也正常。
葛苇都有一瞬间没敢认顾晓池。
她的一头黑长直发消失了,变成了毛绒绒的短发。
有些像《蓝色大门》里的女主造型。基本没化妆,连嘴唇都是清透的粉,整个人看着显得更小,像高中生。
加上顾晓池瘦,胸又平,穿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上那种女感和年感杂糅的气质凸显来,很奇妙。
说实话这狗啃刘海挺不友好,但凡脸上有点缺陷,都会被放大无疑。偏偏顾晓池的一张脸没什死角,白净的,清新的,浓密的眉,黑白分明的眸子,鼻子小巧而英挺。
五官的美好被无限放大,隔着屏幕,好像都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柠檬味,或者草药香。
反正就是清新得一点尘埃都不沾的那种味道。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顾晓池眼里有股子倔劲。
她上身微俯,手握着车把,在快速行进中,狗啃刘海被海风吹起来,脸还是秀气的,一点没显大。
顾晓池没笑,认真的注视着前方。就是她一贯的那种很认真的眼神,好像笃信着一个未来。
葛苇忽然想通她为什有点看上顾晓池了。
因为她己怂,而顾晓池身上,偏有那一种不管不顾的倔劲。
只要落了场,就拼尽全力去跑,跑到头发乱掉、鞋带散掉、了一胸腔的冷风疼得快要爆炸掉。
哪怕明明已经看到前方的终点线,幻化成了一堆泡沫,还是尽全力的拼着命去跑。
葛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