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还以为己听错了。
直到那个声音又喊了一次:“顾晓池!”
熟悉的声音。暗哑的,尾音上翘,妩媚了点,哀伤多了点。
是葛苇,身后好像还响起了她的脚步声。
她在往乔羽和顾晓池的方向跑。
好像听到葛苇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在狂烈的风中,与顾晓池的心跳步。
不过顾晓池怀疑,也是她听错了。
这大的风,就算葛苇真的跑过来,顾晓池在轰鸣着的机车之上,又怎听到她的脚步声?
顾晓池想,也许从头到尾,就只有她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但葛苇的喊声是真的,她在喊顾晓池的名字。
顾晓池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乔羽,乔羽丝毫没受影响,双眼紧盯着前方。
乔羽甚至在加速。
她在笑,火一样燃烧的唇角扬了起来,风声甚至听到她的轻笑声。
“呵。”
顾晓池严重怀疑是己的脑子,被风吹得混乱了。
听到很多原本不存在的声音。也许都是她的幻觉。
但她跟着乔羽加速。
身后葛苇叫她名字的声音消失了,奔跑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直到堤坝的尽头近在眼前,从耳旁机车的轰鸣声就听,乔羽还没减速。
灰色的海面现了,再开,就会连人带车掉进去了。
“顾晓池!!!”
最后一刻,葛苇大喊了一声,有点破音。
顾晓池猛然刹车。
身边的机车呼啸而过,从顾晓池的身边射去,像一支永不回头的箭,划一条低平的弧线后,掉进海里。
咚的一声,响。海面被拍起来,哗啦,哗啦,一片大的浪。
像海啸,拍在人的心上。
顾晓池猛地回头。
她的呼吸声特别大,直到这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伴着机车轰鸣声的消失,风声、笑声、脚步声、奔跑声,通通跟着消失了。
顾晓池只听到己的呼吸声,还有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她的脚勉强支撑着地面,脚趾蜷缩着。
不再往前一步了,脚趾若伸直的话,都要踩空。因为顾晓池现在脚踩的位置,就是堤坝最外沿的最后一毫米。
她所骑着的机车,前面的轮子已经支了去,悬在空中。
不知是因为葛苇最后那一声呼喊,有着鬼使神差的时机,还是单纯因为顾晓池运气好。总之,如果她再晚刹车一秒的话,她就会连人带车,被灰色的海面吞没。
顾晓池用腿支持着机车,这时才发现己一脑门冷汗。
她一直低头,垂眸,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上。
她刚才转头就看到了,乔羽躺在那里,头发早乱了,胡乱的垂在地上,像什呢?
像开败玫瑰的根,失去了水分,颓败的,骨子里的骄傲却还在。
乔羽真的在笑,火红色的唇角勾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顾晓池。
顾晓池静静看着她,乔羽的眼神只让她想到了
两个字。
疯子。
葛苇已经跑了过来,把乔羽从地上扶起来。远远围观的女孩此时也都跑了过来。
她早都吓傻了。
心中的剧本不是这样写的。乔羽和顾晓池,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就算学着什hei*帮电影赌车,怎着也应该是在堤坝还剩一两米的时候,就相继停车了。
大家就想看个乐,怎就还看生命危险来了?
一个小游戏而已,值得这样拿命去玩?这获胜欲也太强了吧。
怕了怕了。女孩纷纷在心里中。
只有拿着小本子记赌注的女孩是个天然呆,此时捏着本子,愣愣问道:“这……算谁输谁赢啊?”
大家都愣了。
要是算输赢的话,乔羽的机车显然飙得更远,都飙海里去了,但乔羽在最后一刻跳了车,直接滚到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模特那鬩鬼般的体训练起了作用,她着地的要领掌握得很好,竟没受伤。
顾晓池人还骑在机车上,要是算车加人的距离,那还是算顾晓池赢。
女孩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算。
乔羽笑了一,问身边的葛苇:“你说呢?”
乔羽爬起来以后,已经走到了葛苇旁边。
葛苇的双臂又抱在胸前,嘴唇紧抿着,面无表情。
顾晓池看着她,乔羽也看着她。
葛苇的嘴唇动了动,觉得在过分喧嚣的海风中,被吹得嘴唇发僵。
想说的话像是冻在唇边。
葛苇竟直接转身走了。
记账的女孩喊了一句:“苇姐。”
葛苇停了脚步,但没回头。背对着所有人说:“姐我不是个东西。”
女孩都一怔,怎还骂上己了?
葛苇说:“姐是人,不是用来给你赌博注的。”
说罢拔走就走,一刻都没有再停留。
她气势太足,围观的女孩群中,动给她让一条道。
顾晓池跨在机车上,远远望见葛苇的背影。
风衣太薄,在狂烈的风中乱飞,衣摆扬起,和葛苇的发丝一起,凌乱的,又寂寞的。
顾晓池莫名觉得葛苇的背影还在抖。
是隔得这远,她怎看到葛苇身上那极其轻微的抖动?
一定是她的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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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o,乔羽以啊。”韩菁说:“我都有点佩服她了,没受伤?”
“没。”葛苇摇摇头,手里端着一杯热红酒。
等赌车的人群回到民宿,大家一起吃完火锅以后,刚才就黑压压的云层,终于起了大雨,伴着惊雷。
走是肯定走不了了,好在租的民宿够大,所有人都,节目组于安全考虑,决定住一夜再走。
大家都意了。
狂风暴雨中,电压不稳,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就一闪一闪,气氛挺诡异。
女孩大多没见过这样的风雨,都有点怕,草草吃完火锅后,就钻进了房间。
只剩韩菁和葛苇,还挺有闲情逸致,两人逗留在客厅,韩菁还跑去用生姜煮了热红酒,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