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有点为难:“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她为了省钱,从来都是吃食堂的。
齐笑问得她一愣,发现己一年过去了,好像还没过过什普通的大学生活。
******
很快,进组拍戏已经一周了。
有乔羽在组里杵着,葛苇挺收敛,小平给她洗了一盒车厘子,她老老实实捧着己吃。
韩菁看得好笑,坐过来“啊——”一声。
葛苇叼着车厘子,瞪了她一眼。
韩菁笑着问:“不喂我啊?”
“你没长手啊?”葛苇斜着眼看她。
她这人吧,骚气惯了,吃什都吃得色气满满。
车厘子的蒂拈在手里,手一扬,车厘子举到半空中,一扬,头就把果肉勾到嘴里。
也不咬,半着吮吸,说不上是车厘子更娇艳,还是嘴唇更娇艳欲滴。
韩菁摇摇头:“你这人……”
“怎?”葛苇又伸手拿过一个小电扇,对着己吹。
韩菁结论:“真是妖精转世。”
她注意到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不停的向这边扫过来,很快又移开。
葛苇也注意到了。
她笑着看过去,见是正在补妆的乔羽,一愣。
乔羽冲她笑了一,葛苇也回以一个微笑。
瞥了乔羽一眼,乔羽的假睫毛有点翘起来了,闭上眼正在补胶水。
葛苇趁着这会,在片场扫视了一圈。
顾晓池一张白净的脸,很打眼,葛苇很快看到了她。
葛苇刚才还以为是顾晓池在看她,这会却看到,顾晓池全心全意在工作。
电影的服装设计,工作量比很多人以为的要大。除了前期设计以外,开拍以后,也要守在剧组,根据主创人员的状态不断调整。
顾晓池这次当的是John的服装助理,基本干的就是这个活,每天都得守剧组,不停调细节。
她工作起来很认真,此时在跟她说话的人,演的是一个孤女,被恶欺负后,被葛苇演的侠女救。
总共没几个镜头,身上的粗布蓝裙,被镜头拍到的时间不过一秒,然后就被恶撕碎了。
顾晓池却一丝不苟,认真跟她讨论着一根腰带用什颜色。
还不停把不布样的颜色,拿到女演员的脸旁边比,看哪个颜色更衬她的肤色。
因为乔羽在化妆,所以葛苇看向顾晓池这边的眼神,挺大胆的。
顾晓池肯定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但她一次也没回头,看也没往葛苇这边看一眼。
葛苇收回了目光。
韩菁说实话看得有点难受,她问葛苇:“忘了为什叫我接这个剧本了?”
“记得啊。”葛苇扯起嘴角笑了一:“没有心呗。”
乔羽补完妆,陈导张罗着开拍。
孤女被葛苇饰演的侠女所救,年纪尚轻的她,对侠女生一股不知是依恋还是喜欢的情绪。
女性之间的情愫,总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像潮湿的苔藓,在角落里暗暗滋生。
陈导的镜头推向酒
酿铺的角落,排水的沟渠里难得有一抹绿的苔藓,镜头给了个特写。
她这部新戏,是完完全全的女性主义题材,其实是比着俞导之前那部去拍的。
两位女性导演,也总在暗暗较劲。
此时陈导坐在监视器前,盯着葛苇,镜头又给葛苇的眼神一个特写。
葛苇看向孤女的眼神,很准确,什都没有,就是一片空白。
正符合侠女这个人物的设定,冷冷的,傲傲的,没有心。
她不对任何人动情,甚至连一丝怜悯的情绪也没有。之所以一路行侠仗义,只是因为从小把她养大的师傅,叫她这样做。
乔羽演的就是葛苇的师傅,练功一度走火入鬩,不老不死,永远一张青春的脸,看不年纪。随着爱过的人相继老去死去,她所拥有的一切,反而像诅咒,折磨人。
最后被葛苇寻到一把炼丹炉里的宝剑,一剑刺死了,给了一个解脱。
剧组拍戏都是跳着拍的。
葛苇救孤女、刺死师傅、和之后一个人踏上孤胆英雄一般的屠城之路,都是这座风沙肆虐的小城背景,连着拍。
矮的楼,黄的沙,被风吹起来掩埋一切的架势,一片荒凉。
像葛苇所演侠女的心。
拍完救孤女的那一场戏之后,先拍葛苇刺死乔羽的一场。
师傅软绵绵倒在侠女怀里,眼神里有痛,有欢欣,有很多的解脱,和一丝丝的不舍。
侠女恍然大悟,原来从小把她养大的师傅,在她长大以后,早已深深喜欢上了她。
只是受了不老不死的诅咒,不敢再表露任何心意,就这样一直守着侠女,藏着己的一颗心,什也不说。
侠女留了一滴泪,怔怔的。
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滴泪。
“卡!”
监视器后面,陈导的声音很兴奋。
刚才乔羽的眼神,葛苇的眼泪,全都被她的特写镜头捕捉到了。
她很兴奋,本来以为己拉到投资的新电影,只是一部赶女性题材潮流的爽片,现在女一女二发挥成这样,她觉得拿奖都有戏。
乔羽和葛苇从镜头里走来。
陈导是个严肃的人,此时心情很好,难得打趣她:“难怪观众总以为你是一对。”
乔羽笑了一:“多年的默契罢了。”
葛苇的心里有点难受,盯着布景里的那一丛苔藓,黏答答、湿乎乎的,好像长在她的心上。
怎也爽快不起来。
她低声说:“我先去换装。”
走到一旁,小平现在机灵多了,马上把小电扇给葛苇拿过来。
Hello kitty造型的,一个带着蝴蝶结的猫头,粉色小机器,拿在葛苇这个一身酷炫黑色的侠女手里,反差大到好笑。
到了八月,天已经渐渐开始热了。尤其拍古装戏,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还带着假发套,更是热得奇。
戏服黏在身上,样发粘的还有两缕碎发。
那是葛苇的真头发,从额头上垂来,一是展现侠女这个人物的不羁,二来修饰脸型。
此时染了汗,发尾黏在葛苇的脖子上。
葛苇拿着小平递过来的小电扇,对着脖子不停的吹,发尾吹干了,重新轻盈起来,随着扇叶旋转的风,向空中扬起。
后面有个人躲了一,轻微的脚步声。
葛苇转头,一愣。
竟是顾晓池无声的靠了过来。
她看了顾晓池那多次,顾晓池也没反应,这时顾晓池猛然一靠过来,她还挺紧张。
也不知在紧张什,她很清楚,两人现在虽处一个片场,但一句话都不会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