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瞥了人群一眼,顾晓池拿着笔记本走过来,应该是刚跟John商量完什。
换场景的人都去忙了,葛苇一场戏不用换装,还挺悠闲。
她走到顾晓池身边:“你跟师妹聊完了?”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
葛苇问:“她又来给你送蛋挞?”
顾晓池问:“你要吃?”
葛苇:“要啊。”
总比都被顾晓池吃了好。
顾晓池还往周打量了一圈,葛苇看笑了:“怎你也这怕菁姐?菁姐最近不会来的,忙合呢。”
顾晓池这才把蛋挞盒子给葛苇拿了过来。
葛苇一打开:……
她问顾晓池:“你打开看过?”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说:“那你还给我。”
一个还挺精致的纸盒里,还是和上次一样,装着个蛋挞。
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蛋挞是巧克力味的。
准确的说,是原味加了巧克力酱——黄澄澄的蛋挞上,挤了细细的巧克力酱,写了个字母。
L,O,V,E。
葛苇心想现在小孩都这直白的?
她把蛋挞还给顾晓池:“这我怎好吃?还你。”
顾晓池说:“不还是蛋挞?我吃不完,别浪费。”
还跟葛苇商量:“我一人一个,我再拿去分给其他人。”
葛苇赶忙阻止:“别了,还是我一人两个吧。”
顾晓池想了想,意了。
葛苇拿了一个“L”,吃之前,低头看了一。
很简单的一个字母,却有点弯弯扭扭。看着这笔画她都想象,齐笑在挤巧克力酱的时候,是如何手抖。
但顾晓池也不知是傻还是实诚,用来表白的蛋挞,在她眼里也只是食物而已。
不浪费食物,不光荣。
葛苇咬了一,蛋挞很甜,反而衬得巧克力酱苦苦的,像女的心事,甜中带涩。
葛苇问顾晓池:“你小师妹天干嘛来了?”
小师妹三个字,拖着长长的调子,加了重音,听上去暧昧横声。
顾晓池直接说:“她来跟我表白。”
葛苇:……
顾晓池这直球一打,倒显得葛苇这弯弯绕绕旁敲侧击着问,挺无聊的。
葛苇索性也直接问:“你怎答复她的?”
顾晓池也正在一个蛋挞。她顺手拿了“E”,一一的咬去,“E”变成“二”。
葛苇心想顾晓池是挺二的。
不过葛苇很快发现己想错了,因为顾晓池反问她:“你觉得我该怎答复?”
会钓鱼了。
葛苇想了想:“这姑娘长的吧,还是挺乖的。又是你小师妹,应该跟你有共语言。”
每次说“小师妹”三个字的时候,葛苇都说得特暧昧。
她控制不住。
顾晓池又挺直接:“那你是觉得我应该答应?”
“啊?”葛苇一愣:“嗯。”糊糊应了一声。
顾晓池没说什,点点头。
她又顺手从蛋挞盒子里拿起一个“V”,又指着剩的一个“O”对葛苇说:“记得吃完,别浪费。”
她从小平坐惯的小马扎上起来,转身走了。
剩葛苇一个人坐在躺椅上。
她手里的第一个蛋挞也吃完了,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最后一个蛋挞。
拿起来,咬了一个,一个饱满的“O”就只剩一半,留在蛋挞上,像一个尴尬的微笑。
葛苇觉得这段日子蛋挞吃多了,这会吃着,已经不觉得好吃了。
过甜的味道充斥在空腔里,腻得人心里发闷。
她缓慢的咀嚼着,看着面前空掉的小马扎,想起刚才顾晓池拿着半个蛋挞,坐在这里问她:“你觉得我该怎答复?”
葛苇的说法,听起来确实是让她接受吧。后来顾晓池点点头,好像打算接纳葛芦苇的建议。
葛苇想着刚才的一幕幕,艰难的把蛋挞吞了去,觉得有些剌嗓子。
这姑娘烤蛋挞好像有个毛病,每次都烤得太硬。
一道若有似无的伤痕,梗在葛苇的咽喉里,摸不着,舔不掉。
她在片场里望了一圈,想再问问顾晓池,会不会接受。
望了一圈,没找着顾晓池,应该又跟John去忙了。
她刚才拿着离开的那个蛋挞,最后是被她己吃掉了,还是给John吃了?
葛苇又想起顾晓池刚才和齐笑站在一起的样子。
样青春的两张脸,在夕阳并肩。素白的,饱满的,昂扬的。
没那多沉重的过往。
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况且葛苇刚在阴差阳错之间,已经建议顾晓池接受了,总不吃了吐吧。
葛苇觉得这样挺好,在顾晓池面前,她就应该是这样负责任的姐姐形象。
而不是再让顾晓池来指责她,不娶何撩。
刚好这时陈导张罗着开拍,打断了葛苇的思绪。
这个问题,就这样被搁置了来。
一场戏不复杂,就是葛苇拎着一把剑,往酒酿铺的方向走,去找师傅。
路上遇到一朵野花,采了来,又迷茫的在路边坐了挺久。
葛苇刚演到一般,陈导喊了“卡”。
葛苇主动道歉:“陈导对不起,我有点走神。”
这是拍这部电影期间,葛苇罕见的NG。
化妆师过来帮她吸油,顺便让葛苇静静心神。
葛苇无意间瞟到,围观她拍戏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晓池。
顾晓池好像看得无聊了,转身又走了。
葛苇收回目光,收敛心神,深吸了一气。
接来,一秒入戏,演得特流畅,从孤独到迷茫再到孤独,情绪过渡得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