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姑娘也回来了,你还这么着,不怕她当了真吗?”
柳卿卿怒道:“难得我巴巴的来寻她还不能给她一点气受了!”
筱筱想扶额。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淘气,镇日里给那些王孙公子宠坏了,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你若真不想和她在一处了,那要怎么给她气都是无妨,可是筱筱想着,小姐吃了这么多苦才寻到她,怕还是想与她长久在一处的吧。”她语音略顿,见她家小姐没有反驳,才又续道:“若只是你和她俩人置气也就罢了,可是她师兄弟们都在这一处,我们唤着苏公子做姑爷,日后回了君山派,难免有一句两句漏出来,到时候她爹娘会怎么想?你与她本就艰难,这般添堵,岂不是难上加难?再一则,方才在楼下,听说苏公子的夫人也寻来了,一听我们小丫头唤她姑爷,苏夫人难过得都晕过去了。小姐此时不与曹姑娘说清楚,难道还要上演一出二女争夫吗?”
“可她那时那么可恶,我难道就这样平白被她欺负了不成!”柳卿卿想起月余前在舞风楼的事儿,依旧难过得薄红了眼圈。这人说走就走,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若不是她放下矜持来寻她,只怕她俩一段过往,真的就此两散了。
她竟然也舍得!!
筱筱再叹一声,劝慰道:“咱们当时也有不对嘛。若不是你借着廖公子试她,又哪会引起那么大的误会。曹姑娘毕竟还小……”
“你是说我老???你今晚不想吃饭了是不是!”柳卿卿何尝不知自己有错,就是知道,才会不远千里的来与她分说明白。可是她有错,不代表她能接受旁人说她错,何况这个人是她贴身丫头,居然不向着她,哼!
筱筱看她盛怒,赶忙挽救:“不是不是。我家小姐貌美如花,怎么会老。是我嘴拙。”
“来不及了!”柳卿卿借题发挥,将怒气转移,哂笑道:“今晚许你吃饭,但是不许吃菜!青菜都不行!”
“小姐……”筱筱大哭。
曹幼祺被赶出房门,满心失落的走下楼梯。
天色已暗沉,大堂上只有两个闲嗑的店小二,见她下楼,其中一个迎了上去,问她有何吩咐。曹幼祺眨巴眨巴大眼睛,才恍然想起来,客栈已经没有客房了!她今晚还没地方落脚啊!!!
第73章 心诉
夜幕低垂,客栈楼阁四围静寂。筱筱到后厨问婆子拿了热水, 回房时不经意的往堂下一撇, 望见大堂里有个绯红色的倩丽身影, 半伏在桌上。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仔细瞧, 咦!!
客舍里柳卿卿刚沐浴起身,小丫头替她抹了香油。西北的气候风干物燥,蔬菜和水果的品种甚少,柳卿卿从南方的温山软水中来,到了这儿自然左右都不习惯。她拢着肩上的狐狸毛披肩,柔柔弱弱的倚在软枕上,心里把曹幼祺骂了一百遍。
筱筱敲门进来, 将热壶靠墙放着,看向小丫头,小丫头摇摇头,她便知道她家小姐还没睡。
珠帘纷纷如瀑坠, 筱筱走进寝卧, 压着声音问, 留小丫头在外间守夜可好?柳卿卿淡淡的应了,停了一会,仿佛不经意般问:“她也住这家客栈?”
没指名没道姓,可筱筱心知小姐指的是谁。她正愁着怎么开口,见小姐先问了出来, 忙回道:“刚要和小姐说呢,方才我在楼下见着曹姑娘了。她趴在桌子上,看样子还喝了酒。”
“喝酒?”柳卿卿睁开眼眸,柳眉微蹙。
“嗯。听闻客栈住满了,想是她也没出去找地方。将就着在大堂熬一夜就算了。”
柳卿卿没作声。
隔了一会,筱筱自言自语道:“唉。这西北天寒,都春日里了还凉飕飕的,大堂里呆一晚,也不知会不会呆出病来。曹姑娘长得俏丽非凡,可不要碰上歹人才好。”
柳卿卿哼了一声:“大半夜里在陌生的地儿买醉,一个大姑娘家,亏她做得出来。”
“指不定她有心事呢。”
“她能有……”柳卿卿说了半句,想起什么,咬咬牙顿住了。半晌才道:“你下去看看,若她真醉了,你就把她扶回来,明儿个告诉她是她自己闯进来的,我们看她可怜,不得已才收留了她。”
“啊?!”筱筱张张嘴,见她家小姐冷眼眄她,忙收起下巴,惴惴问道:“若是她没醉呢?”
“那就说我病着了,半夜里请不到大夫,不知如何是好,请她来看看。”柳卿卿说着一转身,扔了肩上狐狸毛,钻进了暖被里。
筱筱顿觉心累:“小姐,您这样挖着坑让她跳,真的好吗?”
“像是不大好。”柳卿卿略侧回头,冲筱筱妩媚一笑:“不如扶到你房里,你和她挤一晚好了!”
筱筱脸蛋皱成苦瓜味儿,立即老老实实的讨好:“不不不,我这就下楼请曹姑娘,拖都要把她拖回小姐房里。”
柳卿卿拥着锦被,似笑非笑晲着她,一缕发丝滑过脸颊边细腻的肌肤,绕进微敞的襟口里。筱筱看着床榻上白色的狐狸毛披肩,心里一个声音拼命呐喊:小姐,你扔了狐狸毛也改不了你是只狐狸精的事实啊!!
客栈三层的另一头屋舍里,灯烛昏黄。卧榻上一个娟秀纤弱的美人蜷在暖被中,紧闭的双目拢着愁绪,不知梦里遇见了什么事,她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一滴泪。
苏哲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着那一滴滢滢的水光,沾湿在指尖,她收回手,看了好一会,才将那一滴泪放到唇边,亲亲吻了一下。
这间客舍没有上房宽敞,离床榻三五步外用屏风隔出一处相对独立的地方。苏哲走到屏风后取了热水,用巾布给薛挽香擦干净手脸,再搬个绣墩坐在床榻边,深深的凝望着她。
月余不见,她又清减了。她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原本秀气不失圆润的下巴完全收尖,摸在手里就烙疼在心里。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脉象气血两虚,脏腑经络皆损。这大半年来几乎都在奔波,失了调理,于养生无益,再不经心,只怕……
苏哲想着大夫的话语,闭了闭眼。大夫说,再不经心调养,只怕非长寿之相。
她垂下眸光,看着床榻上兀自深睡的人,心中疼到发颤。
薛挽香,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喜欢的你。
薛挽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长途跋涉,行山越岭,她觉得很累,很辛苦,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疼得冷汗淋漓。
可是她想见到她啊。许多话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苏哲,这一次,让我来寻你。你等我,好不好。
眼前分花拂柳,景物纷杂,远远一座楼阁隐约在迷雾里。薛挽香抬起手,推开镂花门,庭院深处传来低低的笑声,熟悉而陌生。
她的心砰砰跳动,想要看清花影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