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完旧了吗?”林客钦黑着脸沉声喝问:“你就是苏哲?”
他的左手给曹沫生斩了两根手指头,战锤的威力大减,又被女儿拦住劝说了好一阵。回头去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林闻斌支支吾吾了一会,他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锤子砸死苏哲,再一锤子砸死他儿子!
苏哲冷冷的扫了林闻斌一眼,没做声。
倒是曹沫生走了过来,无奈道:“林门主,你徒弟们都受了伤,我徒弟呢也伤了不少,不如我们先坐下来,聊一聊。这事情恐怕真有误会呢?”他说着,不等林闻斌回答,招招手叫来丫头备菜。“山上食材少,咱们打了大半天了,先将就着用点饭吧。”
什么鬼??打着打着你喊我吃饭?林客钦气坏了。林霜儿拉着父亲的手撒娇:“爹爹,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饿了。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再打也不迟啊。”
林门主:……
山上的官兵散尽的时候,一个家丁跑进前堂,说外边有个老先生,自称是门主的好朋友,远道而来要见门主。
曹沫生极目远眺,果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看那身形,不是阎王都忌讳三分的范明光还会有谁!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曹沫生从大殿里迎出来,忽然拍着脑袋欢喜道:“来得巧,有个事儿麻烦你,指不定你妙手回春就能把这个结给解开了。”
“老爷子!”苏哲和薛挽香看到范明光都惊喜得不得了,双双跑了过去。
曹沫生看她俩竟然与这老药仙一副忘年交的样子,还甚是惊奇。
林艾琪跟着苏哲过来,站在她俩身后看着师父满脸疼爱的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手臂,啧啧啧,我才是你徒弟好不好,你怎么不疼爱疼爱我?
一阵契阔之后,苏哲将自己和西楼门少门主结仇的事儿倒腾了清楚,说话时林客钦也在场,看着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几次想开口,又恨恨的蔫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儿子终究是给你徒弟打伤的!”林客钦恼火道:“这事情总得给我西楼门一个交代!”
“我这不是把阎王忌都给你请来了嘛!”曹沫生不欲与西楼门赶尽杀绝,索性做顺水人情,冲范明光拱手道:“老爷子,烦你给他瞧瞧?”
范明光酒足饭饱,视线在林闻斌脸上转一圈,懒散着劲对徒弟道:“你去看看。”
林艾琪巴不得一声,跳上前就抓林闻斌的手。
林闻斌缩了一下,被他爹一眼瞪回去了。
林艾琪闭着眼睛摸了一把脉,脸上神色捉摸不定,他换了一只手又诊了片刻,回头看着他师父道:“师父,他这不是被外力伤的吧?”
“自然不是。”范光明哼笑,带了一丝儿鄙视的嘲讽:“苏哲不过挑了他手筋,又如何会致使无法练武?你仔细看看他眼底。”
林闻斌脸色更不好了。无奈他父亲捏着他脖子就跟拎小鸡似的,他苦着脸坐定在那儿,冲林艾琪翻了个白眼。
林艾琪惊叹道:“你果然是!果然是!!”
“是什么?”林客钦已经急了,深怕儿子得了什么绝症。
“唉。林门主,令郎……得的是花柳病。耽误了治疗,才会内力全失啊。”林艾琪长长一叹。
他话刚出口,在座的女子俱都花容失色,各自背过身去。
林客钦脸上红红白白,续而拎着他儿子的脖子气得脸色铁青。
曹沫生咳了一下,板起脸对苏哲道:“阿哲,回祠堂去!你的书还没抄完!”
“啊?”风向怎么又转这儿来了?苏哲望向师娘,满眼求情。
秦诗语挑眉,悠悠道:“把挽香也带过去。抄不完不许吃饭。”
……只许喝白粥是吧?……
第121章 名分
走到祠堂厢房门口,薛挽香顿住了脚步, 苏哲转头看她, 她别开脸捂着唇, 打了个小小的哈秋,随即脸蛋薄红, 万分抱歉的样子。
苏哲看着又好笑又心疼, 推她走进屋里,反手关上房门。
“你到榻上歇一会。”苏哲说着走到架子边上倒了热水,拿巾布的时候身旁一双素手将巾布接了过去。
苏哲用眼神询问。屋子里虽比外头暖和些,可没通地龙,到底还是冷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薛挽香柳眉微蹙,拧了巾布给她擦拭脸蛋,又在水中净了手。
“哦。”
她若不提苏哲几乎把这事给忘了。这大半天的, 过得可真混乱。
床榻上已经铺了厚厚的被褥,苏哲解开外头的衣裳,薛挽香小心翼翼的帮着她脱下来。苏哲笑说不碍事,从前受过的伤重了去了, 养几天就好了。薛挽香说怎能不碍事, 看着都疼死了。从前落水那一回身上就留了好几道伤痕, 好不容易才养好,而今又伤着,女孩子家的身子都矜贵,再留了伤疤可怎么好。
她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苏哲沾了血的中衣上,衣裳还未掀开, 她的眼圈已泛红了。
“留了伤疤你就不要我了么?”她含着笑打趣。
薛挽香横她一眼,没说话。手上稳了稳,尽量轻手的掀开了她的中衣。
伤口只随手洒了些金疮药,勉强止了血,衣裳掀开时沾着血痂,薛挽香的手止不住微颤。
苏哲站在床榻前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低头,在她的柔软的额发上轻轻吻了一下。
薛挽香垂着眼眸,一抬手,眼泪落在了手背上。她咬咬唇,又一滴,落得更快了。
苏哲叹了口气,张开双手拥住她。
她吸吸鼻子,在她怀里退开一些距离:“别压着伤口。”
“可我想抱抱你。”苏哲贴过去,挨着了她温热绵软的身子:“现在就想。”
“苏哲。。”薛挽香的脸蛋抵在她肩窝上,嗓音里是压抑的哭腔:“你往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嗯。。”
“我看着好难受。。”
“我知道。”她亲亲她的发顶:“是我不好。”
薛挽香的手环上她的腰,想凶她想怪她,又舍不得凶她怪她。
俩人相互依靠着黏乎了一会,薛挽香收了泪,还有些抽抽搭搭的,退后一步又去瞧她腰上的伤。“我去给你取些药来。你到榻上躺着吧。”
苏哲拉着她的手不放:“别去了。就在这儿陪着我吧。”
有人在外头敲门,苏哲扬着声问:“谁呀?”
门外传来凝玉的声音,说夫人让丫头们给她俩送热水。
苏哲笑笑:“现成取药的人来了,老天爷都看不得你离开我呢。”
薛挽香在她手上轻拍一下,转身开门去了。
凝玉带着小丫头们流水介的进来,不单是热水,换洗的衣裳,暖和的棉袍,连同外敷的金疮药内服的药丸子一并都送了过来。
与她一道进屋的还有秦诗语的贴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