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慢吞吞的咽嚼碎的糕点,抬眸扫了眼青年,又移开视线,没理会。
这沙发又不是她家的,问她干什?不应该问小姑姑吗?
女的沉默在青年眼里变成了害羞,他不在意的笑笑,大步上前坐,和麦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足显绅士的风范。
“小姐很喜欢吃这种点心吗?我看你吃了好几块。”青年状似无意的搭话。
麦冬一语不发,心里却在想,这个人好烦,多管闲事,小姑姑什时候来呀。
她的冷漠没有击退青年,反而让他越挫越勇,毕竟越有挑战性的东西越激起人的动力。
青年的絮絮叨叨已经让麦冬准备离开了。
正当她要起身时,大厅的灯忽然暗了来,身边聒噪精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仅是他,大厅内的喧嚣声似乎都弱了很多。
麦冬心头一跳,猛然回头。
铺着红色丝柔地毯的楼梯底部亮起了柔和的白光,楼梯尽头,身着一袭白色一字肩礼服的女人款款走,她立在高处俯视着大厅里的男男女女,眼神清冽,眉眼张扬,眼角泪痣更是平添媚态。
女人白皙的脖颈,圆润的直角肩,性感的锁骨让无数男人动心,但当目光移到她冷艳精致的面容时,一切旖旎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他都清楚,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
礼服上的白色碎钻在光芒的照耀熠熠生辉,裙尾微微展开,青梨漫不经心的走楼梯,散开的裙摆也随之在她脚边摇曳。
有一种人,她不笑,不说话,只简简单单一个露面,便轻而易举夺得所有人的视线。
青梨就是这类人。
便是青梨上台致辞,说着人早已听厌的官方腔调,他也不忍心将眼神移开半分,身边的女伴早已怨气满满,却也无奈何。
谁叫她也得罪不起陶青梨。
“陶青梨这个女人,要是和她睡一觉,做梦都要笑醒。”
身边看痴了的青年一时忘乎所以,轻声呢喃着,声音虽淹没在大众的喧嚣声中,麦冬听力敏锐,清晰的捕捉到了这句污秽的话。
她眸色冷却,上前轻轻点了点青年的背,青年一回头,就被一碟糕点糊了一脸。
“垃圾。”女字正腔圆。
青年:“...”操。
他刚要抛绅士人设,好好教训麦冬,却见刚刚骂完他的女提起裙摆,拎好己兔子包包,朝着已经致完辞,台的青梨奔去。
青年:卧槽?
一路小跑,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麦冬捋了捋碎发,仰着小脸看着青梨,眼睛亮晶晶的。
青梨一早就看到小姑娘朝着己跑过来,特意停在原地等她。
天的小姑娘打扮得很漂亮,穿着她挑选的礼服,就是跟手里提着的兔子包包不是很搭。
这想着,青梨不禁莞尔,对着麦冬眨眼,腔调懒洋洋的:“小侄女很漂亮呢。”
被夸的小侄女脸上红晕更加深了些,她捏了捏包,声音弱弱的:“你...你也很漂亮。”
青梨眼里笑意扩大。
难得看到陶总这放松然的笑容,周围的宾客不由
得将视线放在了麦冬身上,小声的低语着。
这小姑娘跟陶总是什关系,怎以前都没见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麦冬连忙打开包,将里面的成绩单取来,递给青梨。
一向沉寂的眸子竟多了一丝浅浅的期待。
青梨看了她一眼,接过成绩单,简单扫了扫,目光在年纪第一上稍稍停顿了几秒。
“年级第一啊,挺不错,脑瓜子聪明,这一点像老爷子。”她语气笑。
至于温家那对夫妻,她并不觉得和聪明沾上什瓜葛。
被小姑姑夸奖了。
小姑娘心里很开心,还是努力克制住脸部的表情,只嘴角悄悄弯起一抹幅度。
“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说着又从包里取一个纸盒,取的时候没拿稳,将上面的盖子给碰掉了。
这所有人都看清了麦冬送给青梨的礼物。
是一个做工很简单的布丁。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
麦冬没意识到不对劲,捧着布丁,眼神认真。
“看你喜欢吃甜食,所以做了酸奶布丁。”
笑容停滞,青梨目光凝在布丁上,眼神情绪翻涌,没有说话。
“噗呲,我还以为是什呢,结果是个布丁。”
“哎哟,真是笑死人,居然有人把甜点来当礼物送的。”
“不行不行,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朋友,简直是太好笑了,人家陶总会缺这点吃的?”
“就是,还什陶总喜欢甜食,谁不知道陶总最讨厌甜食了。”
“...”
围观群众纷纷嘲笑麦冬的“小家子气”,而在人群中,温流苏也嘲讽的看着麦冬。
只要看到麦冬丑,她都开心好久。
从被赶温家后,她也不愿意呆在福利院里,索性就住在学校,幸好母亲和哥哥还念着她,时不时给她打钱过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活去。
后来,她用了一些小手段,成功和学校里的富家女做了朋友,富家女性子傲也单纯,很好拿捏。
就是借着富家女这层关系,她才得以混入这次宴会。
不为别的,她总要给己做打算,母亲和哥哥指不定啥时候就厌烦了她,她必须要为己找好家。
陶家的宴会了名的交际圈广。
她只要在这里捞到一个富家公子,就算她赚了。
但在这期间,必须要躲着温家人和陶青梨。
尤其是陶青梨,她不想当众被赶去,那太羞辱了。
所以,就算碰上麦冬丑这有趣的场面,她也不跟着一起讥讽,只默默看着。
然而,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青梨回过神来,轻轻接过布丁,眼神头一次那柔和,像块璞玉。
“谢谢,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这说道。
确实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青梨没说谎,这是第一份那用心的礼物,而且也是最深得她心的。
围观嘲讽的宾客:“...”
“你有意见?”青梨偏头,目光投向他,脸上笑意全无,眼
神冷得像冰刀子,飕飕飕的掷向他。
“没...没有。”
您高兴就好。
这变脸也是没谁了。
温流苏忿忿的盯着麦冬,心中怨念加深,她就不明白,为什温麦冬这庸俗的人会得到陶青梨的保护,陶青梨眼睛瞎了吗!
然而当青梨的视线扫过她时,她连忙低头,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手心都被汗浸湿了,深怕被她看来了。
看到小姑姑那喜欢她的礼物,麦冬开心得不得了,至于其他人的闲言闲语,她才不管呢。
恰逢有人找青梨有合作要谈,麦冬见小姑姑那忙,也不好打扰,乖乖巧巧的坐回沙发上,至于先前的青年发现麦冬和青梨相识,害怕惹上麻烦,早就灰溜溜的走了。
温流苏摇晃着匍萄酒,透过人群注视着麦冬,心底恨意不减反增,只要一看见她,就回忆起因为她受到的苦。
温麦冬,你凭什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凭什?
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一道身影,温流苏一怔,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长相一般,就是额角有道疤,平添了几分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