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一下吃完,只是慢慢融化在嘴里,目光看着苍茫的雪地,眼里一片死灰,开口道:“墨,你知道吗?去年的冬天也是这样啊,我的同伴战死的战死,冻死的冻死。”
墨尔德斯没有说话,他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任何安慰与承诺的话语在此时都显得太过苍白。
可是利斯特显然也并没有想要听到他的回答,他咂了咂嘴说道:“我今年终于能和他们团聚了,遗憾的是吃不上我的小女仆做的土豆饼了,早知道之前在医院就让她帮我做两份解解馋了。”
沈云疆听到了他的话,心下觉得不妙,她说:“利斯特,今年你的战友都还活着啊,你看看我们,不都还在吗?你不要太悲观,我们一定可以活下来的!到时候别说两份土豆饼了,就是土豆饼堆成的山我……咳,相信她也愿意给你做的。”
与其说别人太悲观,不如说是他太乐观了,连墨尔德斯都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不容乐观,可是这个小个子男人居然还这么有活力。
墨尔德斯不禁又多看了他两眼然后略带赞许地说道:“兰德梅塞少尉,你的心态很好,继续保持!”
沈云疆突然被他点名夸奖,连忙站起来学着他们的敬礼的方式,脚后跟一磕干脆地说道:“是!”
墨尔德斯看着只到自己胸前的兰德梅塞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了观察兵的怒吼:“快!苏军突袭了!快!快!”
他们一队人立刻爬了起来,各自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沈云疆还是跟之前一样给利斯特当副射手,托着弹夹往重机枪里填充子弹。
墨尔德斯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顿时觉得不妙。敌军是开着坦克而来的,他们的坦克是专门为了苏联的冬天特制的,即便是在雪地上也灵活滑,而他们自己的坦克现在基本已经算是报废了。
苏军的坦克气势汹汹地开了过来,随着一声声炮轰,德国的士兵们的鲜血和残肢在雪地上喷溅出一副可怕的死亡之花。
他们的机枪根本无法阻止坦克的攻势,重型炮弹也因为燃料问题无法开火。墨尔德斯沉着冷静地说道:“将五个手榴弹绑在一起丢过去!”
在勉强炸毁两辆敌军坦克以后,敌人的大部队已经近在咫尺了。前面那一队的士兵有的被压成了肉泥,有的躲在雪窝里,等开过去后又投掷了两枚手榴弹,又有两辆坦克冒着黑烟停止了运作。
坦克后面还跟着一批苏联士兵,墨尔德斯见势不妙,接过被射中的一个机枪手的位置冷着脸对着敌军就是一通扫射。
可是敌军的坦克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如果不把坦克先打跨根本没有胜算。
坦克的履带轰隆隆的在雪地上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向他们袭来。
不行,这样下去就全完了。
利斯特将机枪一丢,咬着牙对墨尔德斯说道:“墨,这里交给你了!”说完他就抱着手榴弹就冲了上去。沈云疆一看大惊失色,立刻站起身来准备跟上去。
墨尔德斯看到他自杀式的行为刚准备去阻止他,可是一辆坦克将炮筒对准了他们的战壕,又炸开一朵黑云。被这一袭击拌住了脚步的沈云疆被炸了一头一脸的泥,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利斯特已经跑到五米开外了。
他跑到第一辆坦克下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他,并且准备狙击他,墨尔德斯只能忍住心中的激荡,沉声命令手下的士兵掩护他。
可是利斯特还是中了枪,毕竟在茫茫一片的雪地中他没有任何掩身的地方,他先是胳膊中了枪,他被子弹打中,因为惯性被带得后退了两步,可是他还是咬紧了牙齿忍着痛继续往前跑。
他的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然后他的左腿也被子弹击穿了,他已经无法站起来了,可是还是用另一只好着的胳膊往前爬。
他身上的血迹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两道印子,终于爬到了地方,他颤抖着将怀中的手榴弹拉开,分别丢了过去。可是由于他胳膊受伤,有一个扔歪了,没有成功。
于是,怒火中烧的苏军最后一辆完好的坦克将炮筒对准了他。
“利斯特——”
“不要啊——”
沈云疆和墨尔德斯的声音在雪地里炸开,利斯特用最后的力气坐起来转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砰——”爆炸声响起,沈云疆和墨尔德斯的瞳孔瞬间放大。
前面分队的一名士兵按在苏军坦克上的榴弹爆炸了,虽然坦克没有命中利斯特,可是他的胸口又中了一枪。
墨尔德斯带领队伍一起,一鼓作气要将剩下的苏军一网打尽。
沈云疆一步一滑地跑过去,利斯特仰躺在雪地上,他身上流下来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一大片雪地。
沈云疆按住他胸前的伤口带着哭腔吼着说:“利斯特!你醒醒!拜托……你可千万别死啊……”
看着利斯特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抱着他的头嚎啕大哭:“利斯特……求你……别死啊……呜……”由于哭得太猛,灌进了冷气,她哭得都打起了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