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楚夭的公寓整体都布置得非常雅致,可这一切似乎与时楚夭本人格格不入。
阴宓微站在距离时楚夭不远的地方,镇静说道:“你不舒服,自然要找医生才有用。”
时楚夭扬了扬眉:“我不喜欢去医院,我不想要看见医生。除了这些,你就想不到办法帮我了么?”
阴宓微走到时楚夭跟前,稳稳地弯下身子,直视时楚夭的眼睛问道:“时小姐不妨明示,我怎样才能帮到你?”
时楚夭微微一笑,伸手道:“手机。”
阴宓微不明就里,时楚夭却径直拿过阴宓微的包,翻出手机,很快找到一个号码后便开始发短信。
“你要做什么?”阴宓微伸手要拿回手机。
时楚夭一扬手,躲开阴宓微,继续在手机上敲字,等阴宓微夺回手机后才发现,时楚夭已经给展颜发了一条信息。
你先回去,我稍后自己回家。
“你……”阴宓微一时竟找不到指责时楚夭的理由,时楚夭的行为真是幼稚,虽然支走了开车在楼下等她的展颜,可时楚夭难道不知道她还随时可以叫别的司机,抑或打车就可以走了么?
真不知道时楚夭心里在想些什么,阴宓微索性坐下来,从容地看着时楚夭。
“只是帮你一个小忙,我看你的展颜小姐也是日理万机的,何必耽误她的工作热情呢。”时楚夭暗暗笑着,阴宓微难道不知道时楚夭表现的越从容,对于她来说就越有挑战性么。
“谢谢你为她考虑,不过我并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阴宓微说道。
时楚夭扬了扬眉。
阴宓微若是肯像其他女人那样很容易就惊慌失措,或者花容震怒,那么时楚夭或许会放阴宓微一马,可是阴宓微偏偏反其道而行,这简直就是对时楚夭干脆利落的否定。
时楚夭怎么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呢。
“如果不是为了帮助你见到桃珊瑚小姐,我怎么会被玫瑰花呛到?”时楚夭稍微倾斜了身子,似近非远地看着阴宓微,脸上尽是委屈的表情,“现在不是应该由你来负责么?”
“怎么负责呢?”阴宓微沉住气,问道。
时楚夭笑笑,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阳台上,脱了鞋便拉直了身子趴在柔软的躺椅上,这才偏了头对阴宓微道:“帮我上一点药,然后晒晒阳光就可以了。”
说完眼神示意阴宓微,阴宓微侧头,果然看见玻璃茶几上放着一盒类似防晒粉的东西。
时楚夭的要求并不算过分,阴宓微拿着小盒子,走到时楚夭身边坐下,正要问时楚夭怎样擦这脱敏粉,时楚夭却忽然起身,优雅而潇洒地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你要做什么?”阴宓微大吃一惊。
“不脱掉怎么让你擦粉?”时楚夭盈盈一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男人,不会吃了你,再说了,宽衣解带的人是我,怎么也算我吃亏。”
时楚夭说着便脱得只剩内衣,下身只着了轻薄如纱翼的裙子,好整以暇地趴在躺椅上,小腿优雅地抬起来互相交叉。
阴宓微发现时楚夭今日换了新绿色的指甲油。
时楚夭的皮肤白而嫩滑,在新绿色的映衬中显得愈发吹弹可破,在这种视觉冲击之下,随之而来的是与纯情和清澈相联系的幻想。
阴宓微抬头时,窗外正好有几率阳光照射进来,悉数柔柔软软地撒在时楚夭光滑明晰的背脊上,都被晕染上淡金色的光芒。
时楚夭蓬松的发丝便在这淡金色光芒中跳跃。
时楚夭真是个美人胚子,就算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阴宓微仍禁不住对时楚夭的赞美。
“你在看什么?”时楚夭转过头,用手背支撑着太阳穴,手指悉数插进头发中,新绿色的指甲油在发丝中明媚妖娆。
阴宓微回过神:“没什么。”说着就把脱敏粉的盒子掀开,又拿出海绵沾了一点,准备往时楚夭的肩背上抹。
“等一下,”时楚夭一边制止阴宓微,一边反手到后背,很流畅地解开了内衣背后的扣子,还未等阴宓微反应过来,时楚夭就从身侧将内衣拿出来,扔到了一旁,笑着解释道,“我担心会弄脏它。”
这样一来,除了下身薄薄的纱裙,时楚夭便不着一缕了。
时楚夭的突然暴路对阴宓微来说既惊愕又慌乱,她一下站起来,伸手的凳子都被她推到了一旁。
时楚夭眼疾手快,伸手拉住阴宓微的手腕,稳稳地笑着:“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方便而已。”顿了顿又道:“难道阴总没有见过女艺人只穿很少的衣服么,比如拍夏日清凉写真的时候。”
时楚夭的生意和态度都很诚恳,甚至连眼神也带着懵懂的疑惑,阴宓微固然对时楚夭有成见,这会儿也觉得对时楚夭的反应过激了。
“抱歉,我只是……”阴宓微缓缓开口。
“嘘……”时楚夭扬嘴角一笑,将食指搭在唇边,制止了阴宓微的发言。顺带从旁边拿过一本时尚杂志,悠闲地翻起来。
阴宓微定了定心神,拿过药粉,用小勺子舀了,往时楚夭肩上洒了一点。
时楚夭缩了缩肩膀,发出吸气的声音。
“怎么了?”阴宓微不解。
“好凉。”时楚夭的声音细若纤竹,像吹过山涧的微风。
阴宓微手顿了顿,看见时楚夭路出的皮肤上已经有了受到寒冷刺激的反应,时楚夭美如白玉的肌肤竟不自觉地在抖。
阴宓微忽然想到我见犹怜这个成语,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会美到,让同性也会生恻隐之心。
尽管她所受的损害那么微不足道,你仍然于心不忍。
阴宓微想了想,拿手指沾了一点粉末,在指尖细细研磨开,等指尖的温度暖上来了,阴宓微这才用指尖轻轻把药粉拂在时楚夭的肩颈上。
当那抹与体温相差无几的温度上来时,时楚夭忽地一愣,她没有想到阴宓微会用手帮她上药。
本来想故意为难阴宓微,看阴宓微生气,最好能气歪鼻子更好,可从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阴宓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南辕北辙。
时楚夭有那么一刻凝滞住思绪,身体周围仿佛万籁俱静,只感觉得到阴宓微在背脊上滑动的指腹,温柔熨帖得毫无寒意,反而格外细腻柔滑,就好像从热水里趟过的玉珠般,接触到肌肤时是那么温润婉柔,妙不可言。
“感觉怎么样?”阴宓微稍微低了头,问时楚夭。
时楚夭抬起小腿刮了刮另一条腿的脚踝,声音买在头发中瓮声瓮气:“温度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