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的声音尖利而粗暴的否定了他:“我说停止!”
傅修远的生还显然超出他的预料也让他的失控感陡增,他暴怒不堪地扔下平板电脑,转身而去。
这是傅修明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一走,江晚晴心里绷着的那根弦陡然松了一半,她那时以为,自己大概会被转移到新的地方藏起来,然后被当做筹码一样,被推出去谈判。
可是她的目光朝旁边偏了一偏,那种恐惧感却加深了——她看到了于敏达那盯住猎物的毒蛇般的眼神。
傅修明的态度激怒了这个野兽。
于敏达刚才那种马上就要达成心愿的心花怒放全然不见了,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懊恼——像是自负的狩猎者发现到手的猎物不翼而飞一样的气急败坏。
他的眼神不断偏移,像是猛兽凶性爆发时,要寻找一个发泄物撕咬一样。
江晚晴没有发现此处的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低着目光,而一不留神,于敏达的目光,猝然和江晚晴对上。
一种新仇旧恨在他心里瞬间涌起,他仿佛是想到了当初让他被迫离开学校的人,又仿佛是想起了不留情面地指出了他“缺陷”的江仲祺……
他看到了无数令他功败垂成的人影。
而这些仇恨,则一股脑地被他转移到了眼前的江晚晴身上。
“我的研究无法继续,这样的结果,你似乎很高兴?”于敏达冷冷地看着江晚晴,眼底像是毒、瘾发作的人一样血红,“我一点儿都不高兴,你凭什么感到高兴呢?”
江晚晴看到了疯狂了一样的眼神,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令她汗毛倒竖。
“他想留着你?”
于敏达阴阳怪气的桀桀冷笑了两声,尖利地道:“我偏不!”
与傅修明那种披着羊皮的狼不同,江晚晴知道自己现在遇见了一个真正的疯子!
江晚晴下意识就是跑,可是逃跑在疯子面前是完全徒劳的,她记得自己的挣扎反抗很快被暴力制服了,她没有料到局面会这样急转直下。
彻底的失控感和过度的恐惧让江晚晴整个人记忆都混乱起来,她连强撑着回忆起来的片段,都是颠倒倒错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整个人徒劳的歇斯底里起来,她本就是勉强保持的冷静,早就被彻底击成了碎片。
和傅修明一直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不同,于敏达并不那么专注于结果——他是个科学家,他更享受那种探寻的过程,他也比傅修明更不在意江晚晴的死活。
“那么,欢迎你成为我的第四个实验者。”于敏达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和那些疯子打交道,我早就已经厌烦了……我喜欢尝试新的东西,比如,一个正常的人接受了‘手术’,会变成什么样子?”
局面在江晚晴完全无法控制情况下,终于彻底走向了失控。
江晚晴被人捆在手术台上,无影灯就在她的上方,她的眼睛被光彻底的刺痛,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她仿佛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死亡。
江晚晴知道,于敏达这个疯子要进行的,是额前叶切除手术——她对这个手术的认识只停留在通篇谴责其不人道的教科书里,她并没有信心,能从这个见鬼的“实验”里活下来,而她即使活下来,也可能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怪物。
她知道她等不到严修筠了……
可是她还不敢死——她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她还是一个母亲。
她头上三千青丝被剃去,悉数化作尘埃。
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到了不安,一种钻心的疼痛从她的腹部而起,直击脑部,而后沉重地锤向了了她的心脏。
这种无从缓解的闷痛让江晚晴决定做最后一搏——万一她能活下来。
江晚晴还是有一点运气的——因为江晚晴成了临时新增的试验品,于敏达准备的人手不足,有一个刚加入的新人负责江晚晴的手术前准备事宜。
如果换个人,他们见惯了这样的事,便不会对江晚晴的遭遇再有悲悯。可是这个人还有一丝悲悯尚存,江晚晴的恳求撼动了这个人摇摆不定的最后一丝良心。
其实,江晚晴在那时就已经将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秘密透露给他们了,但是那个助手出于对于敏达这个疯子的畏惧,并没有详尽记录实情,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