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里盘子。
她本来想等洗完了再把电话回过去,可来电人似乎异常执着,于是手机就在旁边的置物架上一直响个不停。
没办法,她只得摘掉其中一只手套,拿起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喂,你好。”
下一秒程雪意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道熟悉的声音用颇咬牙切齿的语气唤她。
“程雪意。”
???
“徐总?”
这一刻,不知道为啥,她一颗小心脏又是“咯噔”一下。
她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慌什么呀?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秒。
随后她听见徐琪言十分不悦地质问道:“你都不知道要跟我拜个年的吗?”
“……”
n bs 水池里的水哗哗的流淌着,外面放鞭炮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假装没有听见。
但是很可惜,她听的很清楚。
这手机信号真好啊。
程雪意硬着头皮笑,洗碗的动作也顿住了,“那天,那天在办公室不是拜过了?”
徐琪言冷笑,“我就这么好糊弄?”
“不是……”程雪意无语的关掉水龙头,她摘掉手套将手机拿在手中,调整了下姿势才又重新贴回耳边,“徐总,你可以翻翻手机,看看你收到的新年祝福里有多少是复制转发的,有的搞不好连名都忘改了,我那天虽然就简单质朴的说了句新年快乐,但是我是发自内心且十分真诚的呀。”
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
电话另一头,徐琪言推开房间里露台的门,外面的风有些冷,远处不知道是哪里正在放烟火,一簇一簇在空中绽出最绚丽多彩的姿态。
他单手搭在栏杆上,低低的哦了一声,“这么说,我还应该夸你不成?”
语气不似刚刚那么生硬,反而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不不不。”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雪意赶忙撇清。
其实她不是特意不给徐琪言发信息拜年,她只是上辈子没养成这种习惯,前世自己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亲戚也没什么朋友。
逢年过节接到的祝福信息大多数是无意义的复制转发,她收到便就回句朴实的祝福感谢。
所以她一向不热衷这种新年祝福,觉得形式主义大过于别的。
不过仔细想想,她是该跟徐琪言认真发个祝福的。
毕竟是老板来着,哪怕是形式主义也得装一装。
徐琪言若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大约会气到吐血。
可是他不知道。
他听着程雪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边想着老子信了你的邪一边又觉得心口有些什么东西慢慢找补了回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真的这么好糊弄了?
冬日凛冽的风掠过,徐琪言垂眸,“年夜饭吃的什么?”
声音低低哑哑的。
“诶?”突然转换话题,程雪意愣了下才说,“就常见的那些啊,清蒸鱼,红烧排骨,我之前买的大闸蟹……还有就是包了饺子。”
“你做的?”
“嗯。”她斜靠在沙发上点点头,“大部分是,饺子是我跟我妈一起包的。”
徐琪言之前找人帮岑芳换病房的时候也打听了一下她的病,知道岑芳患的是尿毒症。
于是问她:“你妈……伯母身体还好吗?”
“就还可以吧,”提到岑芳的病,程雪意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这种病除了换肾之外,只能说维持着。”
他听完轻轻嗯了一声,“有空我去看看伯母。”
“或许,能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嗯?
程雪意被这一句话惊呆了。
不是?总裁怎么回事?
你去看什么看?
你用什么身份去看?
老板?老板这么亲民的吗?
程雪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徐琪言一副高高在上的扑克脸站在病房里,他的秘书助手们把水果鲜花补品流水一样送进房间,等排面都撑足了,他会总裁范儿十足的来个自我介绍:“鄙人徐琪言,是你女儿的,顶头上司。”
然后岑芳再口无遮拦一次,问程雪意这个人是不是就是她之前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个总裁。
想到这个画面,她恨不得一头撞墙血溅当场!
“不,不麻烦了吧?”程雪意干笑着说。
徐琪言听她突然结巴,就知道她脑袋里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轻扯唇角,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非要跟她作对一样。
泛着凉意的夜风里他的声音有几分愉悦,还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旖旎暧昧,他说:“不麻烦啊。”
……
-
作为一个上升期的女明星。
程雪意的新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