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走到窗边,指尖微微挑开白色的窗帘,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神色匆忙地从车上下来,他的步子跨得很大,看到紧闭的院门后,他直接翻过了围墙跳进院子里,大步往楼上走来。
是那天她和沈慎行在烧烤摊前遇到的男人。
柳绵绵正迟疑着要不要出去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她打开一条缝,对那男人说:“姐姐的房间在那边。”
梁青松对他点头,紧绷着的严肃的脸扯出一抹感激的笑。
柳绵绵抿了抿嘴唇,又叫住他说:“姐姐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刚刚和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哭了。”
“谢谢。”他转身走到另一个房间前,大手抬起,在距离门板一厘米的地方倏地停下,过了片刻,他缓缓的将手放下,似乎没有勇气去敲她的门。
柳绵绵将门合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刚接通,沈慎行严肃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嗯?”柳绵绵缓了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梁青松。
“姐姐的朋友。”柳绵绵回答他,又问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慎行松了口气:“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破解了防护网,连上了你家的监控。你家的监控系统太弱了,我帮你加固了几层。”
“若是很感激我的话,不如明天亲我一口?”
“……”他又不正经,柳绵绵扔下一句她要去学习就把电话挂断了。放下手机后,她坐在书桌前揉了揉脸,沈慎行好像比她想象的要神秘得多。
外面一直没有动静,没有争吵,也没有开门声,安静到家里好像和平常一样。
十点多钟,梁青松敲了下她的房门:“差点忘记了,我来的路上,有人拦住我的车让我带封信给你。”
第60章 第 60 章
柳绵绵的手指颤了下, 她垂眸看向那个有点鼓的信封,粉粉嫩嫩的,和她之前收到的一模一样。
她强装镇定地接过来:“那个人长什么样样子?”
“一个小孩儿。”
梁青松身上一大股烟味,他看向比自己矮不少的小姑娘, 神色有点儿疲倦:“她这会儿哭累了应该已经睡了, 麻烦你多照顾她。冰儿她固执,性子又有些偏激, 我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绵绵答应下来, 梁青松虽然不放心, 也下楼开车离开了。
柳绵绵送完人上楼时,姐姐就站在阳台上,身上穿这件吊带裙,雪白的肤色在月光下很美, 海藻般的长发搭在左肩。
“人都来了, 他依旧不敢见我。”
她回眸,漂亮的眼睛哭得又肿又红,她的眼神透着股茫然:“你说, 我真的这么差劲吗?差劲到他不想和我沾上一点关系。”
“当初把我从深渊里救起来的人是他, 现在把我推下去的人也是他。”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不停的往下滑落, 顺着她白皙的脸庞飘散在空中。
柳冰儿没指望得到妹妹的答案, 她泪眼婆娑地转身, 抱着自己的手臂,显得有些无助。
她一边走一边骂他:“他梁青松就不是个男人。”
柳绵绵垂眼注视手中的信封, 浅浅地叹了口气。
她纠结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将信封打开,除了几张血粼粼的照片,还有一封沾着血的,像是用血写的信:“看到我变成这样,你开心吗?哈哈哈哈。”
看得人不寒而栗,在微有些凉的夜晚汗毛倒竖。
柳绵绵忍住恐惧将照片仔仔细细地看完,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沈慎行就是那个帮助她的少年。
那个因为帮助他被何所暮报复的少年。
清早醒过来时,柳绵绵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好拖鞋,洗漱完准备去上学了。
姐姐坐在阳台上发呆,阳台的小桌上没有熟悉的早餐,她小步走过去:“姐姐,我要去上学了,我给你点份外卖吧。”
柳冰儿没有反应,柳绵绵看了会儿,给她点了她最喜欢吃的面包和牛奶,下楼穿好鞋坐公交车到学校。她还没到校门口,一辆跑车停在路边,在她路过时突然打开车门,赵佳诺从车上走下来。
半年没有见,她比宴会上的模样更漂亮了,看起来精致又贵气。
柳绵绵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漂亮的眼睛打量她。
“看起来你这段时间过得挺安心的。”赵佳诺先开口,语气有点儿阴阳怪气的。
柳绵绵无声地笑了下,脸上的笑容很甜:“为什么不安心?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做坏事的都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为什么我就不能。”
赵佳诺白皙的手指握成拳,眼神很深,透着一股偏执和疯狂。柳绵绵有点怕她,却挺直了背脊,绷着脸庞直直地回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