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 许如像被什么拉回了魂儿,眼里飞快积聚起泪意,她站起来闭眼挤掉眼泪,对着门口镜子照了会, 确定看不出哭过才打开了门。
邵郁承在电话里就听出她状态不对,他看到她明显肿起的脸跟泛红的鼻尖,心里猛地一刺, 心疼的感觉来得太快,他来不及捕捉,人已经进了门,手抬起她下巴小心察看。
“怎么弄的?”
许如说:“我刚刚从聂家回来。”
不必再多说一个字, 邵郁承一瞬间全都懂了。“傻不傻?”他将她轻轻拉进怀里, 在她背上一下下拍着,贴着她耳边说:“为什么忽然决定一个人过去坦白?你有我了, 怎么不叫我陪着,我应该跟你一起去。”
他的温声安抚令她心中的酸涩霎时冲进鼻腔,眼眶一热,许如又想哭了,她赶紧拿手背抹去眼角的水渍, 轻声说:“承哥,不管我说了什么话,言不由衷的你该可以分辨,我说出口了再反悔会没面子。你只要相信一点,我跟你一样不舍得分开,那些话我说完当晚就在后悔了。你说你小气,我却很自私,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努力表现得善良体贴、为人考虑,其实背地里我在拼命想念你,我不愿意放开你,恐怕我顾不上阿姨的情绪了。”
邵郁承在她耳边轻轻笑了,“我妈妈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那天就想说了,我妈妈在知道你在跟我交往之后,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我,她怕我跟聂家扯不清,日后我们结婚,会有人知道内情、乱写东西。她拎得清,过去一切都跟你无关,而且,她其实一直很感谢你。”
“感谢我?”
“感谢你在她儿子车祸那段日子的陪伴,让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抑郁失落,才能在养好伤之后很快接手公司的工作,才没有被他的堂弟争了风光。”话落,他撤开身子,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眼神都变了,不再像他刚刚进门时候那样,是假装的快乐,她这会眼底的笑意是真的。
“阿姨真的那么想?”
邵郁承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嗯,是她亲口说的。”不过是在很久之前,那段时间他刚刚跟许如彻底断了联系,母亲察觉到异样便来问他怎么回事,他那时什么都不肯说,母亲知道撬不开他的嘴巴,对他说了一番话。大意是,不管二人后来经历了什么,他当初能遇到那么一个给他开心快乐的姑娘,是上天的旨意,是躲不掉的缘分。
他偏头看到小茶几上的桃子,外面的毛巾已经散开,他看了几眼就知道她刚刚是拿这个代替冰块。想了想,他起身说:“我出去三分钟。”
许如以为他要出门抽烟,点头答应了。
他出去以后敲了敲对面的门。
门打开,里面的女人在家还穿得严严实实,看到他以后有些诧异,“邵先生,有事吗?”
“有冰块吗?”
“有。”她进屋装了几块递给他。
“谢谢。”
许如见他提着几块冰块回来,奇怪地问:“这是哪来的?”
邵郁承脚步顿了一下,“借的。”
这么短的时间,许如惊讶,“问对面借的?”
“嗯。”
“对面住的是女孩子。”许如说。
“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在晚上乱敲女孩子家门?”
“吃醋?”
“吃什么醋,没吃。”
邵郁承笑了笑,“你放心,我刚刚敲门的时候,人家衣服穿的好好的。”
这是重点吗?
许如看着他,邵郁承低头包了一块冰,轻轻贴上她左脸颊。
疼痛令她一瞬间皱紧了眉头,邵郁承感同身受,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她下手这么狠,我以为你们婆媳关系不错,她再怎么气也不会干脆动手,看来还是我不够了解情况。”
许如小幅度点了下头,脸颊与毛巾轻撞一下,许如几乎要痛出眼泪。有的人天生痛觉灵敏,她从小到大就怕疼,是真的疼,父亲也跟她一样,所以不怕疼不怕痒的许母有时候会觉得二人在装可怜,会怀疑地说:“有那么疼?我怎么没感觉?”
嘶了口气,许如说:“我跟聂昌结婚,她本来就对我这个儿媳不满意,我嫁过去的头半年,她经常鸡蛋里挑骨头,挑剔我还是学生,不能赚钱,还要靠聂昌养。其实我念大学花的是我父亲的钱,还有自己兼职赚的一些,但她那么以为,也不当着我的面说,我没法去反驳。我跟聂昌离婚了,聂昌的病也一天天加重,我跟她的关系才忽然好了起来。后来我父亲生病,她偷偷付了医药费,我一开始是怀疑,问了周杉才知道钱是她付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之前我把她想得太坏了?她作为聂昌母亲,事事为他考虑也很正常。没有那笔医药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出了车祸,我搬回了聂家照顾她。”
“今天来看,我还是想错了。”她又想起聂母今天那些话,那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吧?聂母对她一直没有放心过,对她的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表面功夫做得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