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缓缓上扬,弧度温柔,眼神也是,里面有细碎的波光荡漾。
“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妈常跟我讲她的童年,她是农村出身,小时候村里没电视,但到过节的时候就会放露天电影。她说,那时候不管天多晚,距离多远,她和小伙伴也要搬着小板凳去看。她每次跟我说的时候我都能想象到那种场面。”
贡政视线下垂,深眸微敛,从他的角度,看见她卷翘的睫毛眨啊眨,很乖的模样。
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
陈安珩停顿了几秒,声音很轻,“是的,我非常想念她。”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陈安珩趴在贡政背上,打了个哈欠。
奶奶没来看电影,她去刘婶家打牌了。
走的时候还跟陈安珩吐槽,说村里每年都放这几部电影,她早就看腻了。
村民们各回各家,走着走着就只剩下贡政和陈安珩。
四周宁静,云层稀薄,今晚看不见月亮,但是繁星满天,在城市里,陈安珩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星星。
她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下巴在贡政颈边蹭了蹭,近乎呓语,“其实我妈妈早就不在了。”
贡政脚步一滞,良久,道:“我也是。”
他说:“我从没见过她,她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
夜风吹得人直发抖,陈安珩吸了吸鼻子,“唉,你这个小可怜。”
贡政:“……”
***
正月里奶奶每天都要出门走人家,不仅是本村,还有附近几个村。
陈安珩腿还没好全,走来走去不方便。
贡政便留在家里照顾她。
她这些天一起床就下炕练走路。
基本可以不再用拐杖了,但是走得慢。
今天她有些心急了,不慎摔倒。
本想默默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谁知道贡政听力那么好,几乎是在她刚摔下去不到两秒钟,他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进来看见陈安珩跪在地上,他皱紧了眉头,将她抱起来。
“怎么回事?”
“没啥事,我就是走得有点急,绊倒了呗。”
莫名的,有点心虚,她勉力扯了扯嘴角,觉得贡政这会儿严肃得过分了,眼睛铜铃似的瞪着她。
陈安珩膝盖上蹭了灰,贡政直接拿手给她拍了几下,但依旧没好脸色,“摔疼了没?”
“没,不疼。”
贡政捞起她攥在身侧的一只手。
果然,掌心都蹭破皮了,不过好在没出血。
他出去拿了湿毛巾来给她擦拭。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你下次再想练走路的时候叫上我,我得看着你。”
陈安珩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你还看着我……唔……”
贡政突然伸手捏住了她上下两瓣嘴唇。
比想象中还要软,他眼角漾开笑意。
陈安珩果断一巴掌挥开他,“脏不脏!你刚才还用这手拍我裤子上的灰呢,现在竟然敢来碰我的嘴!呸呸呸!”
贡政哼笑一声,举起另一只手,“我刚才用的是这只。”
陈安珩板起脸,“别没大没小的,姐姐可比你大七岁。”
“哦,那你年纪挺大啊。”
她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抬手便揪住了他耳朵。
“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
“嘶——我错了,姐姐我错了。”
贡政不放心再让陈安珩一个人待着,带她去了厨房。
他做饭,她就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看着。
“你干脆拿根绳把我栓你裤腰带上得了。”
贡政正在生火,闻言,语气上扬,“可以试试。”
陈安珩左顾右盼地有些无聊,“欸,你教我做饭吧。”
贡政偏过头来,目光笔直地望向她,“你认真的?”
“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贡政多少能感觉到,陈安珩大约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昨晚听她说自己母亲农村出身,他还惊讶了一下。
“你以前接触过做饭没?”
“没。”
意料之中,贡政点点头,“好,我先把火生起来,等会儿直接教你炒菜。”
“不用,你就从生火开始教我吧。”
贡政顿了顿,唇线稍提,“好。”
对于生火,陈安珩算是有些书本知识,但实际操作起来差别还是蛮大的,纸上得来终觉浅,她以前每次看贡政生火都觉得他特别轻松熟练,轮到她自己,蹭了满脸的黑灰不说,也没能生起来。
贡政把她拉起来,看见她脸上黑乎乎的,不由笑了,用拇指轻轻拂拭,“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去洗洗脸。”
“哦。”陈安珩有些泄气。
想她堂堂一个跨国公司的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