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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要不立马换一个，要不喝酒！”黄皓给他倒了一杯。</p>
“换换换。”徐蜚扫了大家一眼，最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目光轻轻落在陈舒舒身上，“在座的这里有我喜欢的女孩儿。”</p>
寂静两秒，包厢内便炸开锅。</p>
他刚才那个眼神实在太明显，陈舒舒红着耳朵捂住脸。</p>
等大家激动劲儿过了，江妄才直起身。</p>
拎起那杯刚才黄皓倒出来的酒，放到徐蜚面前。</p>
清脆一声。</p>
徐蜚愣了愣：“怎么个意思妄哥？”</p>
“喝吧。”</p>
江妄抬了下下巴，姿态端的八风不动，百毒不侵。</p>
他轻描淡写：“这也有我喜欢的女孩。”</p>
第21章 妄想</p>
散场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路灯尽职尽责的立在街头， 夏末初秋的夜晚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p>
好几个男生都已经微醉， 徐蜚脸上还残留被人抹上去的蛋糕奶油，陈舒舒从小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他。</p>
刚才的游戏，姜灵也被抽到过几回， 大半瓶酒入肚，走路就不太稳了。</p>
“走吧， 我跟姜灵一块儿回去。”陈舒舒和姜灵住的近， 从时念念手里把姜灵扶过来， “念念，你一会儿有人来接吗？”</p>
这里没人住的和她回家的方向一样。</p>
“我送。”身后一道声音响起。</p>
周围噤了声。</p>
方才游戏间江妄那话一出， 周围人就齐刷刷的朝时念念看过去——白天时学校贴吧刚刚热闹一番，那句话里的含义就一点儿不难猜了。</p>
时念念坐在茶几另一边，因为他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果汁濡湿了她的指尖。</p>
她抬起头， 江妄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坦荡又直白的，像一把利刃破开所有的暧昧和欲言又止。</p>
江妄说他送，自然没人跟他抢， 也没人敢。</p>
姜灵酒醒了点儿， 看了江妄一眼，又看了时念念一眼， 直起身：“那个，念念， 你到家以后给我发个信息啊，我收到再睡觉。”</p>
江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p>
时念念点头：“我自己，打车……回去。”</p>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p>
其他人愣了下，没敢看江妄，而江妄倒也没什么反应，也没被拒绝的生气，闲散的插着裤兜站在那。</p>
已经不早了，大家很快都三三俩俩结队走了。</p>
时念念给最后的寿星徐蜚说了再见，又最后说了句生日快乐，便也自己走了。</p>
江妄朝徐蜚抬了下手：“走了。”</p>
跟上去。</p>
打车的地点在前面。</p>
夜深以后的天气还是凉的，时念念穿着柔软的棉料连衣裙，凉意顺着衣领往里钻。</p>
江妄快走了几步，走在她右侧。</p>
时念念隐约觉得原本打在身上的晚风被挡去了大半。</p>
“小朋友。”江妄戳了下她的脸，懒洋洋道“你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啊。”</p>
时念念猝不及防的被他的指尖碰到脸颊，她和异性的接触少的几乎可以说没有，她皱着眉偏头避开他的手，看起来有点恼。</p>
江妄实在是高，时念念站在他旁边只到他肩膀位置，就连原本落在她脸上的灯光也被隐去大半。</p>
两人一并走到打车地点。</p>
时念念站在路口，江妄在她旁边蹲下了，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没点火，只叼在嘴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p>
他身上的痞气和戾气是独有的，就这样蹲着没什么表情时就很明显。</p>
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可怕气质。</p>
许宁青和他关系好，也是从小打架到大的，可许宁青身上就没那么压人的戾气。</p>
可他成绩又那么好，时念念也没有想到。</p>
她站在一边，垂着眼目光落在他的左耳上，光太暗了，看不清里面贴着耳道的那一片薄薄的助听器。</p>
她一时走神，也没注意到江妄什么时候又抬起头来。</p>
江妄吹了声口哨：“看什么呢。”</p>
时念念挪开视线，朝他走了一步。</p>
她站在，江妄坐着，需要俯视，时念念微微弯了点腰，马尾从肩上滑下来。</p>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p>
“我送你啊。”漫不经心的声音。</p>
时念念抿唇，眼眸像晶亮的黑葡萄，江妄眸光微动，她似有所感，重新直起背，看着马路对面亮起的公交车站牌。</p>
“——你。”</p>
江妄拖着长音，因为咬着烟声音含混，“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啊。”</p>
他问。</p>
少年身上淡淡的酒味被风吹来，扬着头喉结锋利突出，上下利落滑动了下，嗓音包裹着一点酒气，缠着人心尖上来。</p>
时念念眨了眨眼，偏过头，直勾勾的看人。</p>
江妄哑然失笑。</p>
他原本还以为时念念会害羞的眼睛都不敢乱飘，结果人家就直接一寸不避的看过来了，一点后路都不给人留。</p>
江妄不自觉挺直了背，夹着烟的手垂下去。</p>
昏黄的路灯从上打下来，映在时念念的脸上，落下最细腻的光。</p>
江妄空咽了下，难得觉得紧张。</p>
结果下一秒就听人问。</p>
“你喝，多了吗？”</p>
“……”江妄笑了起来，妥协道，“好吧。”</p>
他又停顿片刻，懒声说，“可能有点儿。”</p>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不远处出租车亮着顶灯开过来，江妄站起来，抬手拦车。</p>
“你……”</p>
他话音没落，余光就瞥见马路内侧的一个男人，普通的衬衣和浅咖色长裤，手里拎了个破旧的公文包。</p>
时念念拉开车门，刚才还在她旁边的人猛地冲过去。</p>
她都没看清，江妄就已经揪着一个男人的领子往外拖过去，阴沉着脸，脖颈上的青筋骤显，一张淡漠的脸上压不住凶悍的怒意。</p>
男人直接被他拖到马路里侧，紧接着鼻子上就挨了一拳。</p>
“你来干什么。”</p>
江妄指着他的脸，哑声问。</p>
男人被他掐着脖子，满脸通红的咳嗽，看上去穷酸又狼狈时念念拉着车门，愣在那。</p>
司机的声音打断她：“小姑娘，这什么情况啊！还坐不坐车了？”</p>
“对、对不起。”时念念弯了弯腰，“能等一下……我们吗？”</p>
她跑过去，拽住江妄的袖子，仰头看他。</p>
江妄胸腔起伏，肌肉绷成凌厉的线条，偏头看她，眼底的狠意还没消。</p>
男人趁机一把推开他，一脸的鼻血，一只手扶着膝盖喘气，另一只手指着江妄：“你，你有本事就再……”</p>
江妄轻而易举再次被激怒，转身揪着他的领口往栏杆上狠狠一摔。</p>
对面就是一条江，栏杆“砰”一声巨响，晃了几下，男人差点翻进水里。</p>
时念念看着，愣在那里。</p>
男人不动了，软趴趴的倒在地上。</p>
刚才还盛怒中的江妄看上去已经平复下来，只身上未散去的戾气热烘烘的烤着她，让人莫名有点后怕。</p>
他刚才那样子，完全没担心那男人会不会真翻进江里。</p>
“走，送你。”江妄说。</p>
“……啊？”</p>
江妄没理她，自顾自往前走。</p>
时念念只得跟上，又回头看了眼。</p>
到上车都没说话。</p>
快到转弯口时念念才迟疑着问：“那个人……应该，没死吧？”</p>
江妄甩甩手腕，看了她一眼，居然挺认真的回：“应该死了。”</p>
“……”</p>
时念念回头看了眼远处已经站起来的男人，松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