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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琦慢悠悠的挑起眉，舔了下红唇，偏头看李禄：“你鼻子上的伤江妄打的吧。”</p>
“操，干嘛？”李禄拧眉，不太舒服。</p>
“知道那个是谁吗？”程琦指着对面的女生。</p>
李禄没怎么看过贴吧里那些东西：“谁啊，挺漂亮的啊。”</p>
“江妄喜欢的人。”程琦说。</p>
李禄愣了愣，笑问：“琦姐，你不是喜欢江妄么？”</p>
“是啊。”她轻笑着攥了下指尖，偏过头“所以你帮我给她点儿教训。”</p>
李禄一时没反应。</p>
程琦眯了眯她那双狐狸眼：“怎么，不敢？”</p>
时念念登记好班级，拿了一把新拖把走出办公室，还没走几步，拖把柄被人从后面拉住，用力很大。</p>
她回头，看到李禄的脸。</p>
而他身后，还站着程琦、路茗等人。</p>
她无声攥紧拳头：“你……干嘛？”</p>
“认识一下啊，小可爱。”李禄勾唇。</p>
“……”</p>
程琦一步步靠近，她个子高，弯下背凑到她眼前，重重捏住她的下颌骨，力气重的骨头都发疼。</p>
“你最近风头很盛啊。”她说。</p>
江妄在外面吃完饭又去了趟医务室换药，回教室的时候午自习已经结束了一半，楼道转弯口被徐蜚撞了一下。</p>
“欸，对不起对不起……”徐蜚没看清人，连声道歉。</p>
“没事。”</p>
“妄哥？”徐蜚一把抓住他手臂，上气不接下气说，“刚才、刚才我在楼上窗口，看到时念念被程琦和李禄一群人拖走了！”</p>
江妄一怔，顾不上膝盖的伤就往下跑。</p>
少女被人哄笑着推进学校的水池，水没过大腿，宽大的校裤黏在腿上，有已经败了的荷花粘在她头发上，狼狈不堪。</p>
如今风是冷的，一吹就冻的刺骨。</p>
她浑身发抖，嘴唇泛白。</p>
鞋子被水整个浸泡，费力的走到水池边，想爬上去，可李禄杵在边上，她往哪走，他就往哪堵。</p>
就是不让她上来。</p>
江妄跑下来就看到站着水池里的时念念，周围人笑声刺耳尖锐。</p>
每一个声音都让他压不住火。</p>
拖把柄已经折断了，扔在一边，江妄走过去捡起来，在手里掂了一下，淡漠表情里是压不住的凶悍的怒意。</p>
棍子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刺耳声音，他二话没说，直接朝人抡过去。</p>
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p>
李禄捂着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p>
从额角到头皮，被拉出一道锋利的口子。</p>
江妄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垂眼看他，再次扬起手里的棍子。</p>
“江妄——！”时念念喊了一声。</p>
像是打开他身体某个隐秘开关的按钮，风一吹，失去理智的一脑门冲动被吹散了。</p>
他侧头，看到站着水池里的时念念。</p>
他缓慢吸气，闭了闭眼，扔了沾着血的棍子，俯身把人从水里拉起来。</p>
面色始终沉着，他把外套脱下来，将两个袖子在时念念腰间系了个结。</p>
李禄拿衣服死死按住头顶的伤口，沾上鲜血的手指指着江妄：“来，你有本事再打一棍子。”</p>
“急什么。”江妄把时念念拽到身后，穿着件白色卫衣，轻声说，“你敢动她，我就敢搞死你。”</p>
嗓音冷到极点。</p>
江妄从小时候看着江抻打妈妈，再到后来江抻打自己，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没纯挨过打。</p>
他会还手。</p>
而且一还手就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机会。</p>
他把目光落在程琦身上，眼尾锋利收紧。</p>
他俯身，重新捡起那根棍子，把时念念推过去，淡声：“刚才她们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就怎么欺负回去。”</p>
程琦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江妄！”</p>
他没反应，只不耐的皱了下眉。</p>
徐蜚早就也跟着跑过来了，结果就目睹了江妄完全失去理智的把人砸出血的那一幕，再次提醒他，从前的那个传闻并不是假的。</p>
他愣在原地，没敢动。</p>
时念念也没动。</p>
她湿淋淋的、狼狈的、发着抖，站在那。</p>
她不是不会反抗。</p>
她也反抗过了，但是架不住她们人多，还是被推进水池里。</p>
可她不想仗着江妄在身后站着，就再次站在程琦她们的立场上，像她们一样，再欺负回去。</p>
她不想这样。</p>
她没上前，而是回头看向江妄。</p>
少女眼底泛红，仰着头看向他，脖颈纤细又脆弱。</p>
她小幅度的发抖，默不作声的咬紧下唇，水珠从发尾淌下来，濡湿了大片白皙的后颈与锁骨。</p>
江妄呼吸一窒。</p>
自己这他妈干的什么破事。</p>
他偏头看了眼徐蜚：“把你校服给我。”</p>
“啊，哦。”徐蜚忙把校服脱下来。</p>
江妄将他的校服披到时念念肩上，微微俯身，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将她抱起。</p>
他身上的戾气未褪，压着人。</p>
却温声道：“别怕。”</p>
第24章 妄想</p>
江妄直接把人抱到了医务室。</p>
因为膝盖的伤， 他刚从医务室出来， 校医扭头一见他， 一句“你怎么又过来了”还没问出口，又看到他怀里湿透的女生。</p>
“这怎么回事啊？”校医上前问。</p>
江妄只说：“掉水里了。”</p>
“这才刚降温，别感冒了， 里面有被子，先盖会儿。”</p>
江妄直接抱着时念念走进校医室里面的隔间， 把时念念放到床上， 又抖开被子将她包裹严实。</p>
“冷不冷？”</p>
她摇头：“还……好。”</p>
江妄轻嗤一声：“那你抖什么。”</p>
时念念抬起头，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p>
平静的，柔软的。</p>
睫毛上沾了水痕，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池子里的水，眼角的红还没褪去。</p>
“谢谢你。”她轻声说。</p>
江妄偏过头，不自然的咳一声。</p>
校医走进来，问：“有哪里受伤或者擦伤的吗？”</p>
时念念摊开手心， 掌根红了一块，是刚才被推进水池时她下意识想抓紧东西时磨开的。</p>
不算严重，就是擦破了点皮，有几道血丝。</p>
江妄皱眉， 重重咬了下牙根， 下颚收紧。</p>
医生出去拿了消毒酒精进来：“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p>
“嗯。”</p>
校医坐在床边， 拿医用棉花沾了酒精轻轻在时念念擦伤的手掌心擦拭。</p>
江妄站在一边，看着时念念的表情。</p>
少女垂着眼， 挺认真的看着校医的动作，没有皱眉也没有什么疼的表情，非常淡定。</p>
看着有点儿傻，反应慢半拍。</p>
江妄无声的勾了勾嘴角。</p>
走过去揉了下她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哄：“我去拿点东西过来，在这等我会儿。”</p>